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吻醒白马王子》 作者:白梨 内容简介:   她以为自己终于出运了,   幸运获得个大肥缺,   谁知老板却是怪人一枚,   鸡婆帮他几次忙,   就以为她是善心大使,   连找个女伴,都要她滥竽充数,   果然人若衰走到哪都衰,   还遇到他前女友来挑衅,   说她是企鹅,又说他是大冰块,   现在演哪个桥段?她怎么有看没有懂……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8033 办公大楼的电梯就是这样,总是卡在某个楼层很久,让人开始想咒骂. 青月无奈的再按往下的按键,趁空照照平滑如镜的电梯门,上面倒映着一个女孩,中等身高,一头乌黑半长的直发披在肩上,外加牛仔裤,配上一张娃娃脸,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化妆品那些麻烦的东西来装饰. 青月忍不住再闻闻残留在手腕上的香味,刚刚试了同事新买的香水,香甜的玫瑰花香,让她一闻再闻,还有同事买的出口红的颜色也好漂亮.她轻敲了下头,告诫自己:不行幄,不是才告诉自己不需要.怎么马上就羡慕起别人. 电梯总算来了,青月吃力的将手推车拉进电梯,这次要寄的样品可真多,好重幄! “等一下。”两个年轻男人匆忙的赶上电梯,礼貌的向青月点头致谢. 青月眼睛一亮,觉得自己可以碰到他们真幸运,这两个男人可是同事们每天一定要拿出来谈论一番的黄金单身汉,他们是隔壁设计公司的两个老板——皮耶与麦特,多金又有才华的帅哥,难怪让人垂涎三尺,有些同事还会到偷空串门子打听,光听同事的报导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近况。 “设计方面你行,可是说到女人的话,我可就比你记得多了,当一个女人下了某种决定或者想要改变心情时,她会改变发型,不是只换衣服而已.”皮耶用英文叽哩时啦的说着,显然是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 青月从电梯的镜子里观看,皮耶的黑发略微卷曲,位皮的小麦色肌肤,五官分明俊俏。听说他们两个都是国外长大的,难怪彼此用英文交谈。再瞄向麦特,他稍稍凌乱的头发这不住优雅的恻脸,清亮的双眼带点谈谈的忧郁。大家都说皮耶比较帅,不过她是比较喜欢麦特这一型,每次和他擦身而过时,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他两眼。 “头发长了就剪,有什么特别,女人不是最爱买衣服吗?所以我认为应该是从改变衣着开始才对。”麦特不以为然的反问。 “不信?找个女人问问。”皮耶信心满满的说。 皮耶和麦特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女人。 正在偷看他们的青月心虚的吓一跳,不假思索的用英文回答,“头发。” “你看吧?”皮耶得意洋洋的说。 电梯门“当”的一声打开,已经到一楼了。 麦特按住电梯门,不死心的回过头问:“为什么?” 青月用流利的英文解释,“我想大概是因为头发是身体的一部份,而衣服是外加的。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如果想要改变心情,或者表示决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改变发型。” “总有人是改变穿着来表示自己的改变吧?而且这样不是比较明显吗?”麦特还不认输。 “有吧!不过买新衣服要花好多钱,还是改变发型比较划算吧!” 皮耶大笑,拍拍麦特的肩膀,“我赢了,今天下午重作,明天早上客人就要来看了。” “一个下午怎么赶得出来?”麦特哇啦大叫。 “设计你负责,客人我搞定。今天你想办法赶出来,明天我负责说服客人。就行了!”皮地不为所动。 “对不起,我无意打扰两位争吵,不过可不可以先让我出去再继续你们的谈话?”青月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的谈话。 “对不起。”麦特和皮耶急忙让开,顺手帮她把手推车拉出电梯。 “满重的,隔壁的小姐你这么苗条推得动吗?”皮耶突然切换到中文。 “隔壁的老板,我只要推到门口等空运公司来收货就可以了,没问题,谢谢你们。”青月也跟着用中文回答。 皮耶笑了出来,“叫隔壁的小姐、隔壁的老板,好奇怪幄。你好,我是皮耶,他是麦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青月。”青月微笑。皮耶的态度友善又亲切,相较之下站在一边的麦特就显得冷淡疏离多了,青月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比较迷皮耶了。 “江小姐,很高兴跟你谈话,谢谢你投我一票,不然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属舌来说服这个家伙。” 皮耶和麦特挥手离开。青月看着他们帅气英挺的背影,等一下上楼告诉同事们她遇上他们,她们一定会嫉妒死的,搞不好下次就有人争着推样品下来寄件了。 青月公司老板的女儿从国外学成归国,她专攻国际贸易,顶着硕士学历的光环和一口进地的英文进到公司,想当然是为了做接班的进备。老板将宝贝女儿安插在订单部门,要她从最基本的订单开始学,而订单部门的同仁则轮流教导她工作流程和实际操作会碰到的状况。 公主殿下在前,每个人和战战兢兢费尽心思讨好地,当然不忘强调自己的重要性,不断宣誓如何热爱工作、如何鞠躬尽瘁等等。 青月觉得上班的气氛变得好怪异,她只单纯的想把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好,不想去管其他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某一天早上,青月被叫进老板的办公室。 “青月,你坐。”老板请青月坐下,接着自说自己的女儿有学历没经历,所以需要多多磨练,他很感激大家的教导等等。 青月不明白老板的真正意思。 “是这样的,公司业务量到底有限,用不到那么多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照办公法付给你遣资费。”老板终于说出重点. 遣资费?!青月错愕的看着老板。 老板试着解释其他同事的处境,某某有房贷、车贷,经济压力很大,某某有孩子要养,学费、补习费负担很重。总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江青月见谅。 青月觉得很不公平,“我很努力工作,为什么是我?” “你还年轻又单身,机会很多,想来想去也只能委屈你了,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做。”老板好声好气的劝说. 青月明白了,这阵于大家没事也加班,百般讨好老板女儿,老往老板办公室胞,原来大家早就暗中较劲了.只有她笨笨的,以为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大难临头还不知道,会被选上不是没道理,怪只怪自己眼睛不够亮、反应不够快、嘴巴不够甜. “你放心,我会照劳基法付你遣资费,我相信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工作。”老板不安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青月. “我知道了.”青月用力的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的问:“我可以做到什么时候?” “我就知道你最明事了.”老板松了一口气,“星期五会把钱汇进你的户头,你就做到那天好了.” 青月苦笑,上头已经决定的事就算争取也没用,只好接受了。 “那就麻烦把工作转交给小传,谢谢.”老板愉快的结束谈话。 青月走进田里设计公司,问总机小妹小洪要不要一起订便当,他们公司人少,加上不时有人外出治公,常达不到使当外送的订购标准.很难订使当.于是她帮同事们订便当的时候都会顾过过来问一声. 小洪按过订单在办公室里统一留后回来,并且把钱交给青月。 青月无奈的说:“小洪,我只做到这个星期五,以后就不能帮你们何使当了.” “这么突然?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吗?”小洪惊讶的问。 青月摇摇头,把自己被遣散的事告诉小洪,而小洪则是替她抱不平。 事到如今,青月也只能自我消遣了。“我们老板还算有良心,至少有遣散费,谢谢你替我抱不乎,等我找到新工作,我请你喝咖啡。” “要的话就快,我男朋友快受不了了,他一直催我上台北,长距离的恋爱真的很辛苦。等一下……”小洪灵光一现,“我要离职,你要找工作,那不正好,你要不要接我这份工作?” 对于这突然其来的机会,青月愣住了。 “我们同事人都很不错,当然老板更棒了。总机的工作很单纯,你一定没问题的,虽然设计师和业务有时会加班,但是总机和会计每天都可准时上下班,如果你晚上想做什么事的话,时间上很好安排。怎么样?要的话我就立刻去找皮耶。”小洪眼睛发亮兴奋的说。 青月心想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再找到下一份工作,总机的薪水也许比订单业务少些,但如果能准时上下班的话,就可以好好利用晚上的时间,加上同事跟老板都很好,她思考两分钟就点头了。 小洪看到青月答应后高兴的跳进皮耶的办公室里,两人交谈了五分钟后小洪出来请她进去和皮耶亲自谈。 青月有些不安的走进皮耶的办公室。 “江小姐,请坐。”皮耶亲切的请她坐下。“刚刚小洪跟我说她决定离职上台北找她的男朋友,虽然事出突然,但我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很幸运的我们有很好的接任人选,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青月惊讶他竟然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录取。 皮耶笑着说:“上次在电梯中的交谈已经说明你的英文程度足够应付国外的电话和客人,这一点你补足了小洪的不足。你常帮我们公司的人订便当,表示你很热心,我看你在应对进退方面也很得体。再加上小洪一再保证你只会比她好不会比她差,这些加起来就足够了。” 青月开心的笑了,这个老板的反应的确与众不同。皮耶幽默坦然的态度让她也跟着放轻松,两个人讨论关于工时、薪资、假期等细节后,立即敲定下星期一开始上班。 莫名其妙丢了工作,紧接着在同一个上午找到新工作,更令人兴奋的是以前只能远观的人,以后使近在飓尺,就当做新工作额外的相利好了。青月觉得这几个小时的转折起伏好像坐云有飞车一样刺激。 青月回到公司后,向同事们说她刚才遇到的好事. “什么?你要到皮耶和麦特的公司工作?” 公司的同事们本来还在窃喜被遣散的人不是自己,可是一听到青月获得机会到隔壁上班,却又羡慕不已,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青月淡然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青月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小洪带着她了解工作内容和公司环境。 “这里是皮耶的办公室,这边是英伦海峡,这间是麦特的办公室。在麦特办公室前面那排是归他管的设计部门,设计师王乔、李新华,设计助理钟珍珍。在皮耶办公室前那排是归皮耶管的,包括会计方珍、业务施孝昌、周玲芬。办公室中间的事务机器就归你管。” 青月好奇的问小洪为什么把会议室叫做英伦海峡。 原来皮耶是法国籍的台越混血儿,他从小被法国夫妇领养,在法国长大。皮耶的个性开朗亲切,如南法温煦阳光。他专门负责业务和公司大小事务。 麦特虽是英国籍,血统上却是百分之百的台湾人。听说他小时候在台湾长大,后来才被英国夫妇领养,在英国生活了十几年后又回到台湾。他的个性跟英国天气一样,令人捉摸不定。他负责设计,虽然也是老板之一,但他从不过问公司营这,一切交白皮耶全权处理。 “因为一边是英国,一边是法国,所以就把他们办公室中间的会议室叫做英伦海峡。”青月恍然大悟。 “很贴切不是吗?”小洪得意的说. 青月好奇的问小洪,“他们一个在英国,一个在法国,怎么会凑在一起,又怎么会在这里开公司。”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好像认识很多年了,本来我们猜他们是回来寻找亲人的,可是没看到他们有任何行动。”小洪耸耸肩。 “也许没有线索吧。” “谁知道。对了,他们不喜欢别人过问他们的私事,特别是麦特,他会生气。”小洪小心的嘱咐。 “麦特很会生气吗?” “是不会常生气啦!只是很奇怪。大家都叫他MadMatt疯子麦特,久了你就知道了。”小洪神秘兮兮的说。 青月偷瞄麦特一眼,他怎么看都不像疯子,为什么有这个不好听的外号? 两天后公司办了个惜别宴,大家高高兴兴的欢送小洪到爱人身边。同事们一向相处得不错.小洪舍不得的痛哭流涕。 “请问你找哪位?”青月询问走进公司的美丽女人。她穿着合身洋装,脚踩夹脚凉鞋,波浪长发优雅的垂在胸前,像一朵盛开芙蓉般明艳照人。 “苏羽,好久不见,度假回来了?好玩吗?”钟珍珍看见来人笑盈盈的迎上前。“这是我们的新总机,叫做江青月,小洪上台北找男朋友了。” “你好,我叫林玉仙,大家都叫我苏珊。”林王仙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青月,她是麦特的女朋友,不必通报,也不必倒茶,这里苏珊熟的很。”钟珍珍交代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青月致歉。 林玉仙一点也不在意的笑笑,纤腰一扭往里而定去。 钟珍珍看着林上仙的背影说:“很漂亮吧!她是我们客户的女儿,因为生意上的接触认识的,她会看上麦特是麦特的福气,他们交往快一年了,应该快了吧!” 应该快了?!青月心里一阵难过。 看见林王仙美丽的身影走进他的办公室,麦特的表情变柔和了,皮耶也举起手隔着英伦海峡高兴的跟她打招呼。 青月失望的坐下,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傻瓜,你在想什么?像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看看人家郎才女貌,你千万不要真的以为近水楼台就可以先得月,那个月亮已经是别人的了。 所谓秋台无人知,都已经十月了竟然还有台风,虽然台风对台中的影响不大,不过强大的气流带来丰沛的雨量,从一早雨就下个不停,气温骤然下降,季节突然从秋天变成冬天。 虽然扑面下着雨,屋里的盆栽还是要浇水,青月拿着水壶走进麦特的办公室,默默的替窗户下的一排盆栽浇水,顺手捡起一些落叶。 麦特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专心工作,连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抬一下。 到这里工作一个月了,青月渐渐明白为何大家对麦特的评语不是很好。他不多话,有时还会陷入沉思,眼神飘到远方,仿佛想着久远的往事。除了苏珊外,没什么访客,他给人一种孤寂不群的感觉。 青月看见掉在花盆边的自动铅笔。“麦特,你的笔掉了。”她将笔捡起来递给他。 麦特仍然保持低头抱手的姿势,没有说话。 青月定睛一看,他右手抱着左臂,肩头微颤,像正忍着很大的痫苦。 “你怎么了?手痛吗?” 她绕到他身后想扶住他,不料他不领情的甩掉她的手,让她尴尬极了。 “我去叫皮耶,你等一下。” 青月快步的冲到海峡另一边,皮耶一听立刻冲到麦特办公室,同事们也发觉这个骚动,大家纷纷抬头观望,可是没人靠过去。 “又发作了?”皮耶扶住麦特. “对不起……”麦特勉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别说这些了。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家.” “应该去看医生吧!他的手很痛.”青月忍不住插话. “我来处理就好了,青月你回去工作吧!”皮耶找出麦特车子的钥匙. 青月还是不放心的看着他们。 皮耶将手指按在自己居上对她做一个安静的手势,使扶着麦特出去,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好像没看见似的各自埋首工作,可是等老板们一进入电梯,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观望并且议论纷纷。 “唉,又发作了。”王乔无奈的摇摇头。 钟珍珍把青月从办公室拉出来,“不要担心,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他的手好像断掉一样,怎么可能没事?” “那是幽灵肢痛。”方珍颇为同情. “幽灵肢痛?”青月不明白的看着她。 “因为生病或意外失去手或脚的人,即使在切除后他们还是会继续感到不存在的肢体的痛苦,也许更清晰、更剧烈,这就刚做幽灵肢痛。” “他的手脚都还在,怎么会是幽灵肢痛?”青月不慌的问. “他的左手一点毛病也没有,有毛病的是他的心,每隔一阵子就会发作,一发作皮耶就送他回家休息,隔天就没事了。”方震继续解释。 “唉,天才总是有些奇怪的毛病,特别是我们搞艺术的。”王乔叹了口气。 “我们也被他吓过,那次皮耶不在,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死也不肯,你不要看他平常安静的样子,他发起脾气可拗得很。”李新华也开口。 “没错,后来我们好心问他,结果他就站在原地瞪着我们看,真的好奇怪。后来皮耶告诉我们,他小时候受过创伤,那是创伤后遗症,叫我们不要多问,所以我们都装作没这回事。”周玲芬接着说。 青月终于弄们为什么大家假装没看见的原因了。 “他怎么不去看心理医生?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真不知过苏珊怎么受得了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施孝昌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王乔用力打施孝昌一下,略带责任的说:“拜托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要是有办法的话,谁想受这种罪。” “青月,你就当没这件事,不要多问,知道吗?”钟珍珍郑重交代。 青月点点头。小时候的创伤?!青月突然明白为何自己会被陌生的他所吸引,很可能是自己早就嗅到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气味也说不定。 每天青月总是比其他同事们早到办公室,帮忙开门、煮咖啡、洗杯子和收拾杂物。 “早。” 青月惊讶的看着刚进门的麦特,他一如平日早早进办公室,他的样子踉平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经历那么大的伤痛。 “你好了吗?”青月话说出口才想起同事们的告诫,可是己经来不及了。 麦将愣了好几秒钟后,才僵硬的点点头。 “真的不要紧了吗?”青月无法阻止自己继续犯错。 麦特看着青月真切的表情,那是纯粹不造作的关怀,不是礼貌性的问候或者好奇的打探,麦特终于松开心防。“没事了。” 在麦特沉默不语的几秒钟内,青月以为自己死定了,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还好他井没有像同事所说的那样,青月松了口气。 “昨天……对不起,吓到你了。”麦特道歉. “没关系。”青月微笑摇头。 麦特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同事们陆续进办公室,大家互道早安,就跟平常一样。麦特的视线穿过宽大的玻璃窗停在正在影印的青月身上,如果不是她的问候,是不是连自己也会假装不曾发生过任何事?麦特不由得思量起这个问题。 法本上这家公司是外国公司,公司设籍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英属某某群岛,两个老板在国籍上都是外籍人士,往来的客户大部份也都是外国公司。 公司成立三年多,规模不大,接的案子都不是大案子。这次靠着皮耶优秀的外交手段、良好的人际关系和楔而不舍的接触,终于获得一个表现机会。如成功的话,这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客户,以后将一手包办他们从欧洲引进的一系列企管书籍、相关产品和活动海报的设计契约。当然,想获得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光打败一干竞标的大型公司才行。为此,公司的设计师和业务忙得人仰马翻,努力钻研客户过去的历史,据企画案,想新点子,讨论该如何说服客人。 “请问.要替你们买晚餐吗?还是你们想叫披萨?”青月站在会议室门边问,看着里面七只两眼挂着黑轮的熊珊,桌上、地上堆满了搞于文件。 “不用了,今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现。”皮耶回答她的话。 听到老板的特赦令大家匆匆收好东西,软弱无人们双手垂在身前仿佛幽灵般的飘出会议室。 正在收东西的麦特脑中灵光一现,开始回看桌上成堆的稿子和文件. “麦特,不要太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宪会前我不愿你挂掉,手也不准发作,知道吗?”皮耶警告麦特。 “知道了,快没回去睡觉,不要吵.”麦特像在驱赶小狗离开般的挥挥手掌。 皮耶请青月帮麦特买份晚餐,决定回家睡美容觉,明天一定要用最帅、最完美的姿态接待客户.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7930 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青月比平常更早到公司,想确定公司里里外外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正在煮咖啡的青月听到一阵微弱的宪挛声,吓得跳了起来,她怯怯的四处张望,整个办公室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再仔细听听确实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青月硬着头皮一步步往内走,到了麦特办公室门口,她被门边一团黑影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麦特睡在沙发上,他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见状,青月松了一口气,用手轻拍自己的胸口。 麦特调整姿势,再度发出的声响又吓到她,她好气又好笑的想用手中的长汤匙打他。 青月仔细端详熟睡中的麦特,他的双手环在胸前,身上盖着外套,颀长的身子卷曲在沙发上,好像不舒服似的皱着眉头,散乱的长发披在额前,睡着的脸略带稚气,实在看不出来他快要三十岁了。 青月看看手表,上班时间差不多到了,不叫醒他也不行了。“麦特,该起床了。” 麦特挣扎了好久才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青月,他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你昨天工作到几点?没有回家吗?”青月觉得他迷迷糊糊醒不过来的样子很好笑,不过还是忍着没笑出来。 麦特摸摸酸痛僵硬的脖子,口齿含糊不清的说:“快天亮才弄好,要是回家睡的话一定爬不起来,所以就在这里眯一下。” “皮耶不是叫你不要太晚吗?” “脑袋里有东西不弄出来的话一样睡不着.不如好好的做完还比较爽快。”麦特揉揉酸痛的双眼。 “咖啡等一下就煮好了。”青月看他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咖啡不够,我快不行了,皮耶会杀了我。”麦特哀号着,“拜托你到楼下的便利商店帮我买些提神饮料,蛮牛什么的都好,只要能让我撑过这个会议就好了。” 这是青月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个面貌,睡迷糊了反而话多了、表情也多了,跟他平常冷静寡言的样子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下楼买东西的青月回来了。“东西我放在这里。”青月将袋子放在沙发边的小茶几上,随即出去继续未完的工作。 麦特半闭着眼摸出提神饮料,仰头一饮而尽,哺哺自语,“怎么没用,还是好想睡……有没有第二瓶……”麦特伸手在袋子里找,这才发现里面有毛巾、牙刷、牙膏、柳橙汁和三明治,她体贴的想到他的需要。突然,一股暖流流过心底,除了皮耶没有人对他如此体贴。 麦特提起袋子赤着脚走到总机柜台边,爬了爬一头乱发,“那个……谢谢你帮我买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钱?” “你不用给我钱,我报零用金就好了。” “对幄!不过……嗯啊……谢谢你。”麦特觉得自己很笨。 “没什么,我想你最好在皮耶来之前准备好。”青月提醒他最好快点。 说时迟那时快,皮耶一脚踏进办公室,看见一身狼狈的麦特,双手扶住脸颊惊声尖叫。“我的天呐!你这是什么样子。” 青月和安特都被皮耶吓一大跳。 麦特一看到皮耶就吓醒了,慌张的说:“我正要去刷牙洗脸,马上就好了,你不要骂我。”说完立刻往外面的男厕所跑去。 青月告诉皮耶早上的事,皮耶一副快要抓征的样子,一边碎碎念、一边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不到两分钟就捺不住性子,到麦特办公室找出他的西装和鞋袜,拎着到男厕所,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他打点妥当。 重要的日子没有人迟到,大家都打扮的正正经经,全部紧张的坐立难安。在客户到之前.努力做最后的整合,麦特向大家说明昨晚抽换的内客和重新塑理的部份,大家开始讨论新案和旧案的优劣。 趁着其他人商讨的时间,麦特吃起早餐,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拿着柳橙汁,想到体贴的青月,她总是默默的微笑着,一如温煦的和风…… 皮耶瞄见麦特晃神了,紧张的大叫。“不可以打瞌睡,快醒来。” “我没睡。”麦特环视在座的同事,“要用新案还是维持旧案?” 讨论的结果决定用新案,麦特一夜的辛苦没有白费,接着大家做最后的演练,期望着完美的演出。 十点,客户进时到达。 五十岁的海莲娜女士是位精明干练的荷兰女士,她穿着米白色套装.神采飞扬丝毫不显老态。旁边两位西装笔挺的青年是她的助理,他们提着公事包一脸严肃的随侍在侧。 “海莲娜女士,诚恳的欢迎您。”皮耶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抱抱海莲娜女士,亲亲她的双须. 显然这招奏效,海莲娜女士高兴的呵呵大笑. 皮耶一边介绍公司、一边引导客户往会议室,其他员工在会议室前排成两排恭迎贵客临门。接着青月上咖啡,寒喧一番后皮耶很有技巧的导人主题,开始简报,旁边的员工递东西的递东西,用电脑展示的用电脑,配合的天衣无缝,客户专心听简报,一切照计划顺利进行. 安静的坐着让麦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皮耶悦耳的解说如摇篮曲拨动听,麦特思绪渐渐恍惚,他捏捏自己的手背,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为了提神,他将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 “Whatanyoudoing?”海莲娜女士倏的站起,她身上米白色的套装上一大片咖啡色的行清,显然的这是麦特的杰作. “rmsorryterr山;esony。”麦特慌张的站起来道歉,由于对方是女士他也不便帮她擦拭。 海莲娜女士恼怒的走出会议室,问了青月女厕所的方向后迳自走去,青月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大伙全从会议室里涌出来,看着海莲娜女士怒气冲冲的进入女同所,一群男人束手无策的呆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珍珍,你进去看看。”皮耶推推身边的女同事。 “我的英文不行啦!拜托不要叫我进去。”钟珍珍畏缩的躲到一边。 “玲芬,你去。”皮耶转头找另一个女生。 周玲芬是业务,明白不管客户有多生气、不管英文有多破,现在最重要的是表现诚意。周玲芬硬着头皮进去。随即出来要一张椅子。 众人立刻七手八脚的从办公室推出一张椅子。 “里面怎么样?”一向镇静的皮耶慌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青月正在帮她清理脏污,她们两个聊得满起劲的样子。”周玲芬回答。 “太好了,你快进去,在旁边敲边鼓、陪笑脸,总之让客户高兴就对了。”皮耶在胸前画十字,哺哺的祈祷。他忍不住回头怒视那个闯祸的人,他和王乔正在安抚海莲娜女士的两个部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二十分钟像两个小时那般长,海莲娜女士终于出来了,身上的污渍虽然淡了些,不过还是明显得刺眼。 麦特拨开众人挤到前面,满怀歉意的说:“我真的很抱歉,请让我赔偿你的衣服、真的很对不起。” 海莲娜女士不但不生气,还一把抱住麦特,亲亲他的双颊,慈爱的边:“没关系,不要介意衣服,你一定累坏了吧!孩子。” 这个戏剧化的转变让在场的人情愕下已。 海莲娜女士走向和两个部下,三人谈起话来,像在交换对于简报内容的意见。众人听不憧荷兰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等着。 青月刚走出厕所就破皮耶拉到一旁。 “这真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办到的?!”皮耶读叹不已。 “没有啦!就是一边帮她清理一边跟她聊天,让她明白我们有多拚命,所以才会累坏了,绝对不是对她不尊敬。海理娜女士是很明理、很好沟通的人,她明白我们的努力,所以就不生气了。”青月觉得皮耶的表情真够夸张,好像自己刚刚拯救了地球一样。 海莲娜女士回头问皮耶,“简报还要继续吗?” “当然,你的宽容是我们天大的恩宠,请进会议室.”皮耶高声回答。 众人往会议室移动。 皮耶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交给青月,要她去专柜确海莲娜女士买一套衣服回来.青月尴尬的请皮耶再说一次牌子,因为她实在不用名牌。 “方珍,麻烦你带青月去我常去的那个专柜.”皮耶捉住两人,“简报在四十分钟内就会结束,你们要在半小时内赶回来,知道吗?” 皮耶快步定进会议室继续刚才的简报,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一切进行的板门利,海莲娜女士和的两个部下很感兴趣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如果不把打翻咖啡的失误算进去的话,会议可以说是完美的完成. 看见方珍和青月两人及时带着东西赶回来,皮耶总算放心了.他恭敬的送上衣服并且再度道歉,希望能给海建娜女士留下好印象. 海莲娜大方的收下,看见袋子里除了一套衣胆外还贴心的准备技换的丝袜,她芳心大悦.邀请大家共进午餐。 皮耶兴奋极了!和客户耗用愈久当然就更有希望. 于是会议室里的一行人转战餐厅,总机和会计留守公司. 方珍瘫软在大门边的沙发上,青月坐到方珍旁边。 “我好怕来不及,紧张死了。”方珍松了口气. “哇塞!怎么有衣服这么贵的,如果不是你陪我去,我恐怕买不下去.” “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方珍大笑。 “一套衣服两、三万,有谁买得起?”青月哇哇大叫。 “像苏珊那样的大小姐、像海莲娜女士那样的大老板,还有皮耶也是呀!很多人买,不要大惊小怪。” “安特也是吗?”青月随口问。 “他呀,车子是中古车,衣服就那几套,要是我像他赚那么多钱的话,我早就穿得用白雪公主一样了。”方珍不以为然的说。 “你本来就象白雪公主一样漂亮。”青月很诚恳的说。 方珍开心的笑了,“你真会哄人,难怪那个海莲娜女士被你哄得乖乖的,今天你功劳最大。” “哪里。”青月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她很高兴能为公司尽一份力量。 下午皮耶高兴的宣布全公司特休一天以慰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当然,麦特被皮耶臭骂了一顿,直到他差点不支倒地,皮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他回家。 阳光照进宽敞的公寓,客厅里除了电视和沙发外,没有多余的家具,客厅旁的开放式厨房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几乎不开火的,餐桌上放的不是调味料罐,而是音响。靠窗的大桌子上摆着一整套电脑设备,桌上、地上堆满一叠叠书籍杂志,一路蔓延到主卧室门口。主卧室的摆设也是极简,床组和衣根是仅有的家具。 麦特在床上佣灿的卷曲着,醒了却还不想起来,昨天一回家倒头就睡,看看时间,他竟然昏睡了快二十个小时。虽然不想起来,可是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着,他好不容易挣扎下床,发现冰箱空空如也,看来如果不想饿死的话就非得出门不可。 “真麻烦.”麦特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突然,麦特想起那抹淡淡的微笑,昨天要不是她安抚客户,简报根本没机会完成,这样的救命大恩一定要好好道谢才行. 麦特外出吃饭,顺便到超市采购日常用品,回家的路上经过百货公司,他决定买礼物进青月当谢礼,但是当他站在百货公司一楼时,他后悔了。 他虽然学设计的,可是对化妆品一窍不沉,想想她好像不化妆的样子。再过去是女鞋专柜,也不知道她脚的尺寸,再说送鞋子好位很奇怪。另一边是皮包专柜和珠宝专柜,该买什么好呢?一个大男人呆站在女性用品的专柜中间,他觉得很尴尬. 他硬着头皮四处看,一下子就眼花流乱,正当气馁打算离开时,一弯新月抓住了他的目光。 高贵的白金做成一弯新月,弦月上镶着青色美钻,无花色的短炼正好衬托出坠于的极简风格,整条项炼的感觉就跟青月一样,清丽可人。 “先生真是有眼光,这条项炼能衬托出脱俗的气质,收到这么高贵的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专柜小姐殷勤的劝说。 麦特愣了一下,除了送过几次花外,他几乎没送过什么礼物给苏珊,现在竟然亲自挑选项炼送给别的女人,这样做好像不太恰当。要是让苏珊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气病的。麦特有些犹豫。 “请问刷卡还是付现?”专柜小姐笑容满面的问。 麦特拿出信用卡,还是决定买了,这是谢礼,应该没关系吧!麦特这么想。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珊,麦特心虚的吓一大跳。 “听说你们今天放假一天,怎么不跟我说。”林玉仙语气有些不高兴。 “我昨天一回家就睡死了,刚刚才起来。” “算了,我留学英国的朋友回国,我想让你们见见面,一起时晚餐吧!” “我刚吃饱。”麦特老实回答。 电话那头的林玉仙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过了两秒钟才说:“就算你吃饱了,也可以陪我们喝喝酒。” “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麦特!”林玉仙捺不住性子大喊,“那你到底要不上来?” “你在哪里?” “在我家,限你半个小时内到。”林玉仙说完就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麦特无奈的收起手机,从专柜小姐手中接过项炼,匆忙赶往林玉仙家。 佣人开门让麦特进入,他虽然已经来过林玉仙家很多次,但每次来都觉得林家百余坪的公寓装饰得太过火,华民得令人有压迫感. “麦特你来了。”林夫人虽然已近中年,但保养的相当不错,即使在家中也是穿得相当体面,标准的贵夫人模样。 安特跟林夫人点头问好. “苏珊在房里,我去叫她,你坐一下.”林夫人看着的说。 佣人送上茶水,大大的托盘上放着整组的茶杯组和方精、牛奶,让麦特有种好像正准备和某个老太太一起用下午茶的错觉,他虽然是从英国回来的,可是不来这一套。 林玉仙看见麦特一身轻便,不敢相信的说:“我不是说要去见朋友吗?怎么穿这么随便!” “你叫我半个小时之内赶来,哪有时间回去换衣服,再说词朋友见面也不必穿得多正式.”麦特一副们无辜的表情。 林玉仙双手环在胸前,用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生气的瞪着这个不怕人情世故的家伙.她想让朋友看看他,他的才情她们清楚.可是别人不知道,初次见面,当然要多体面一点才行。 麦特不明为什么苏珊又一脸不高兴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是男主人回来了. 林先生问麦特打招呼,看女儿一身盛装打扮想必是要出门了. 林夫人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伸手接过丈夫的外套,夫妻俩交头接耳。 “苏珊,妈妈想排个东西送妹妹,你过来帮妈挑一下.”林夫人开口. “人家赶时间啦!”林王仙嘟起嘴巴. “一下子就好了。麦特你等一下。”林夫人拉着女儿进房间。 林先生确定妻女进到房中后,转头对麦特说:“麦特,我有些话踉你说,我们到书房谈。” 林先生领着麦特到书房,他坐到书桌前,隔着大书桌和麦特相望。 “伯父,有什么事吗?”麦特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林先生干咳了几声才开始说话。“麦特,你是个有为的好青年,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事业,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很不错,照理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最近我听苏珊说起你……” 麦特不明白的看着林先生。 林先生的眼光从麦特身上移开,“最近我听苏珊说起你的左手每隔一阵子都会痛,听说不是手的问题,是心因性疼痛,简单的说,就是……”林先生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麦特明白他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精神有问题。 林先生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麦特。“这是我朋友介绍的医生,我希望你抽空去一下。你的手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吗?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全盘否定你,可是苏珊是我的宝贝女儿,她不介意我介意。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继续交往。” 麦特低头翻弄手中的名片,是某大医院精神科主任的名片。为什么薄薄的一张纸会如此沉重?怎么样才叫做没有问题?大部份的人都是以异样眼光看待这种事,所以他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没有几个人能像皮耶那样的关怀、包容他。 最后,林先生叮嘱不要让苏珊知道他们今天的谈话内容,麦特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这时,林王仙正好从母亲的房里出来,她拉住麦特的手,“刚刚他们打手机给我,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快定吧!” 麦特凝视着她,虽然她骄纵任性,可是却天真可爱,她父母怀疑他精神有问题,让他觉得很难堪,但这也是基于爱女心切,没什么好埋怨的。 “怎么了?”林玉仙觉得麦特的神情怪异。 “对不起,我不想去.” 林玉仙生气的推开麦特,愤步走回房间,重重的甩上房门。 见状,林家二老客套的送走麦特。 麦特坐上车,从车子里仰望林家,拿出刚刚的名片把玩着,忍不住轻笑。在英国的时候受够了这些心理医生,他们满嘴的道理治不了他的心病。他手一扬让名片随风而去,发动引擎,车子加入车潮之中,驶进双暮。 麦特刻意比平常早到办公室,想将礼物送给青月,等了一会,终于等到青月进来,他立刻走上前去。 “麦特,你今天好早.”青月忍不住表扬他,“你没有睡在办公室吧?” 麦特有点波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放在柜台上,“这个……送你” 青月惊讶的看着他,不敢伸手拿。 “前天我差点坏事,如果不是你帮忙的话就完蛋了,这是我小小的心意。”安特说出想了许久的台辞。 “那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这么多礼。”青月心跳加快。 “我想表达我的谢意,所以买了这个送你,请你务必收下。”麦特紧张的说。他永远搞不懂苏珊为什么生气,现在也很怕说错话惹青月生气。 青月感到失落,原来只是单纯的谢礼,自己想太多了。“谢谢,可是我不能收你的东西。如果我真的替公司立了大功,我还宁愿加薪,那样比较实在.” “我知道了,我会用皮耶说。”麦特难掩落寞的神情。 “谢谢.”青月惭愧的垂下双眼,觉得自己表现的好市侩。 麦特将项炼放在青月手中,“反正己经买了,你就收下吧!” 青月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一弯青色新月,眼眶热了起来,她很少收到礼物,更何况这是他送的,虽然他只是想表达感谢,她却感动又名。“等一下,这个一定很贵!我不能收……”等青月回过神来想婉拒时,麦特早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 青月闭上眼,稳住呼吸和心跳,决定不再推辞,将项炼城上,就把这个当做一个纪念品吧! “早。”钟珍珍走进办公室,眼尖的她立刻看见青月锁骨间闪耀的光芒,“新项炼?很亮眼。” “谢谢。”青月微笑。 “笑成那样,一定是男朋友送的!”钟珍珍笃定的说。 青月摇头。 “少骗人了,看不出来你惦惦吃三碗公。”钟珍珍看仔细后惊讶的问:“是不是真的钻石?” 青月想也不想的否认。 “说的也是,那么大颗的钻石少说也要五万,你的男朋友没这么凯吧?!”钟珍珍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青月大吃一惊,下一秒立刻推翻自己的疑问,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稍晚,麦特看见青月已将项炼戴上,甚感欣慰,青月也报以微笑。除了收与受双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7087 brUB里的音乐嘎然大响,年轻男女忘情的摇摆着身体。 麦特站在吧台边,看着正和朋友跳舞的林玉仙,她美丽的身躯妖烧的扭动,一双美目不时往这边看过来。 “苏珊,不要管那个老头子了。”和林玉仙共舞的男性朋友不喜欢她跟他跳舞却一直看着别人。 “阿南,你嘴巴好坏。他只是不跳舞而已,而且他尊重我,没禁止我跳,也没有不推我跟别人跳。”林玉仙很骄傲的回答。 “来brUB不喝酒不跳舞,不是老头子是什么?”阿南不怀好意的说:“搞不好他连那档子事都没劲。” “喂,说话不要太过分。”林玉仙停下舞步。 “干嘛那么生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阿南不甘示弱的说。 一起来的四个朋友全靠了过来,麦特看见他们围成一团也靠过去。 “我不要和阿南跳了,他一直说麦特的坏话。”林玉仙跟朋友们告状。 阿南转头对麦特道:“阿伯,这里不适合老人家,你还是快回家睡觉吧!苏珊我们会照顾,你不必担心了。” 林玉仙正想发绿的时候,麦特说话了。 “这里好吵,空气又差,我想回去了。”麦特扯着喉咙说话,因为音乐实在太大声了。 语中,突然爆出一阵笑声,一群朋友笑到不行,特别是阿南,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林王仙觉得难堪极了。 麦特问林王仙要继续玩或回家,而林王仙却气急败坏的要麦特跟她跳舞。 “我不会跳。”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跳,他们笑你是老头子,我非得讨回面子不可。”林玉仙坚持。 麦特还是摇头. 林玉仙气死了,“也许你不需要朋友,但是我需要,而且我需要在朋友面前抬得起头来,你记不懂?” “我让你丢脸?”麦特生气了,她的朋友不友善,连她也跟着不讲理. 林玉仙紧抿着后看着麦特,这些道理他是不会懂的.她生气的转头进人舞池,重新投身朋友之中。 麦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静立片刻后离去. 皮耶冲出房间对着全公司大叫。“成功了,海选娜女士决定用我们了!” 全公司听到这个好消息莫不欢欣鼓舞,高兴的又叫又跳,庆幸没有被麦特稿砸. 皮耶宣布要请大家吃饭,全员决定海削老板一顿,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该到听家高经餐厅。 “这里发生暴动了吗?”林玉仙突然出现在大家后面。 “苏珊,我们争取到荷兰的大客户了,我们出运了。”皮耶很高兴得说。 闻言,林玉仙连忙向皮耶道贺. “苏珊,晚上的庆功宴一起去吧!”钟珍珍热情邀请. “那得看某人欢不欢迎我了?”林王仙的眼睛飘到麦特身上,从进门到现在他还没跟自己说过半句话.上次在brUB不欢而散之后,他也没打电话给她,这次就跟以前一样,她先低头了. “当然欢迎,一起去吧!”麦特终于开口。 “你们决定要到哪家餐厅了吗?”青月等着订位。 “青月,你的项炼很有味道,哪里买的?”林玉仙称赞不已。 钟珍珍抢着回答,“那是她男朋友送的订情礼物,搞不好就快了。” “真的!恭喜你了。” “不是啦,你们不要乱说。”青月慌张的否认,事情愈传愈离谱了. “脸都红了,还说不是。”方珍也跟着起哄。 “至少你的他还知道表示,你该高兴了。不像有人跟木头一样.不,应该说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气死我了。”林玉仙狠狠瞪了麦特一眼。 麦特觉得很经,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还好青月没说出真相,不然他一定当场被苏珊大卸八块死无全尸。 庆功实上大家尽情的吃喝玩乐,皮耶趁着半醉之际兴奋的亲吻每一个人的脸,包括男人,法式浪漫弥漫着整个餐会。 “怎么不见我们的大功臣?”皮耶醉眼迷蒙的环视全场找青月。 “她有事不能来。”方携回答。 “怎么可以不来呢?我要向她好好的致谢,我要亲她。” “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当然那边比较重要,你算老几?”钟珍珍开玩笑的说。 “像我这样的帅开谁抗拒得了?麦特,你说是不是?”皮耶把脸谈到麦特而前。 麦特推开满是酒味的皮耶,皱着周道:“一身酒臭,走开啦!” “我都忘了,你不喝酒.”皮耶对坐在麦特身边的林玉仙说:“苏珊,我们来干一杯。” 林玉仙豪爽的拿起酒杯和皮耶干杯,随即再倒一杯酒联在麦特前而,“全公司高兴成这个样子,你一个人闷在那里像什么样子?好歹你也是公司的老板,你就破例喝一杯,和大家同乐吧!” “喝、喝、喝、喝……” 大家听了开始鼓噪起来,鼓掌打着节拍,想让从不喝酒的麦特破戒,没想到麦特断然拒绝。 “破例喝一杯会死吗?随和两个字你会写吗?”林玉仙故意为难他。 麦特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大伙一见苗头不对,立刻乌鲁散,问到一旁假装吃饭、谈天,眼睛不时的偷盼。 皮耶将麦特和林王仙拉到一旁,好声好气的劝和,“小俩口吵架了?” “如果能吵的话还好,他就这样闷着,我根本就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林玉仙嘴巴嘟得半天高。 “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就是欣赏他的神秘气质才和他交往的吗?他一点都没变,这样不是很好吗?”皮耶嘻皮笑脸的打圆场。 “交往?这样算交往吗?都是我在约他,他根本就不约我。每次约会都是我顺着他.人多的地方不去、喝酒的地方不去,连我的朋友要见他,他也不去,大家一起出去玩,也不配合一下,害我在朋友面前丢脸。”林玉仙生气的说。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丢脸?你为什么一直在生气?”麦特动气了,不明白她所指何事。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朋友?我跟别人跳舞你无所谓,约会的时候比罚坐、比瞪眼,哪有人约会是这样子的?!”林王仙忿忿不平的说。 “不然你以为这一年来我们是什么?”麦特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林玉仙垂下双眼,哀怨的说:“你是不是对我没兴趣,碰都不碰我……。 皮耶有些尴尬,男女之间的事他可不能帮麦特发言。 “我不知道你想,如果你想的话就明说……”麦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玉仙的巴掌打断。 林玉仙气得全身发抖,“你太过份了。”说完抓起皮包冲了出去。 “嘴巴笨也不是这个样子,难怪她会生气了,你还不快追。”皮耶骂好友。 麦特起身离开餐厅,并不是追林玉仙,而是逃离同事好奇的目光. “这家餐厅的气氛不错,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今天晚上的位子了.打电话给苏珊,约她出来,好好跟她道歉.”皮耶将名片放在安特面前. 麦特一脸无辜的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谁就错在你什么都没做,你这个呆头鹅.”皮肤像在教小学生段耐心的解释.“听着,先吃顿浪汉晚餐,说些好听话哄地开心,然后带她回家,放张软调CD,最好是我们法国香滨,温柔的拥抱一下,灯光美气氛佳,水到渠成,共度良宵之后她就不会再气你了.” “她生气就是为了这些?”麦特不明白的问. “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你这样闷不吭声,女孩子当然会着急,女人是需要爱和安全感的动物,你只要清楚的表达出你对她的爱意,给她一些承诺,一切就OK了。” 麦特苦笑,“共度良宵以后就不会有问题了吗?做了夫妻还不是职样各自分飞,承诺?我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崛?这样就是变了吗?我根本就不确定,不确定的东西又该如何清楚的表达?” 皮耶绕到麦特身边,搂住他的肩膀.“麦特,我了解你从前所受的苦,也明白那带给你多大的影响,不过你已经不是那个叫傅阐明的小男孩,你重生了,现在你是麦特·哈瑞生,是该放下过去,追求未来的时候了。” 麦特垂下双眼,过去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 皮耶感慨的说:“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的亲生父母虽然抛弃我,至少没有虐待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随口乱讲,你不要放在心上。”皮耶再劝,“先撇开苏珊的家世不说,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个性豪爽,真的没什么好挑的了。” “我又不是嫌苏珊不好,只是我们的个性差太多,老是在为这些吵架。还有……”麦特顿了下,“前些时候林先生要我去看心理医生。” 皮耶坐直身体,惊讶的开口,“真的?!” 麦特点点头。“不过我不想去。” 皮耶替麦特感到难过,大家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要一听到那样的状况就妄下定论,以麦特的个性是不会辩解的。“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苏珊倒追你这么久,所付出的努力也机感动天了,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主动是有限度的,你也该表现表现才行。”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她。” “别怪我多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你那个烂个性困住,我真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幸福,要是你有老婆管着,我就轻松了。” 麦特由衷的感激好友的关怀。 一楼半高的天花板上悬着复古风扇,灰石墙形成一排半圆型的洞窟,隐密的半圆里摆设着一套情人桌椅,晕黄灯光营造出浪漫气氛。带位先生领着麦特和林玉仙到座位上,在旁等候的女侍端着水壶过来服务。 “青月,你怎么在这里?哇,你穿这样好可爱。”林玉仙惊讶的看着前来服务的女侍。 麦特愕然的抬头,青月穿着蕾丝花边的雪白围裙,她也是一脸的惊讶. 青月尴尬的笑了笑,“两位好.我晚上在这里打工。” “你怎么这么爱钱,日也赚夜也赚,太累了吧!”不愁吃穿的林玉仙天真的说。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青月笑容满面的说:“欢迎两位光临本餐厅,很高兴为您服务。”青月执起水杯熟练的倒水,接着恭敬的递出菜单。 麦特安静的看着菜单,林玉仙因为他的沉默而生着闷气,在旁边等候的青月感觉到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请别人为你们服务。”青月不安的说。 林玉仙和麦特都表示无所谓,最后两人点了烤鱼和牛排。 “请问要不要来点葡萄酒?”青月例行性的询问。 “不用了,这位老兄不喝酒。”林王仙这句话是说给麦特听的。 “开车不喝酒,很标推。”青月弯腰鞠躬,“请稍候,马上为您上菜。” 从前菜到汤品,麦特和林玉仙完全没有交谈。林玉仙不时停下来恼怒的看着麦特,真不知道他约她出来做什么。 麦特偶尔抬起头看对面的女伴,欲言又止,气氛愈来愈冷了。 接着主菜上桌。 林玉仙切开酥脆的鱼皮,香草混着奶油的香气扑鼻而来,鱼的熟度刚好,这家餐厅的气氛和料理都很不错,如果对面的人能说点话就更好了。“你约我出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林玉仙坐不住了。 麦叱放下水杯,努力的想把话说好。“我很感谢你对我那么有耐性,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很乏味的人,你肯对我好,我真的很感激。” “我不要你的感激。”林玉仙失望极了。本来期望他今晚会向自己表白,会说些好听的话,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感激两个字。 “我知道,我确实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看待,真的!算起来,你是我交往过最久的女朋友。”麦特坦白的说。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女朋友,为什么总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从不主动约我,而且……不碰我,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我没有不在乎,只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呀!”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可是这一年来我一直感受不到你的温度,你总是那么冷淡,冷淡得让我开始怀疑你是从里到外都是冰的大冰山。你为什会这样?”林王仙幽怨的说。 “我会变成这样不是没有原因,我心里有个大洞,到现在还不敢让别人看,不,连我自己也不敢看。我喜欢你,你报人真可爱,也许我们个性不一样,但是我明白你对我的好,但是现在的我……”麦特努力寻找恰当的说词来表达心中的想法。 “现在的你怎样?”林玉仙追问。 “该怎么说呢?好像欠缺点什么东西,我说不上来……”麦特辞穷。 “欠缺什么?”林玉仙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说不上来……”麦特很困惑的样子。 “让我来告诉你好了,你欠缺热情,欠缺那种去感受、去关心、去爱的热情。除了工作以外,你什么也不关心,你把你自己关在高高的象牙塔上,冷冷的俯视世间,包括我。”林玉仙激动的说。 麦特惊讶的看着苏珊,“我真的是这样吗?” 林玉仙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生气,摇摇头说:“够了,这一年来我付出的够多了,如果这样还填不满你心中的大洞,我也无能为力,我累了……” “对不起。”麦特满怀歉意。 林玉仙眼中泛着泪光,语带硬咽。“你就只会说这些吗?我好失望……” 餐厅规定在客人水杯空之前必须加满水,可是青月不敢过去,很明显的他们在吵架,因为认识所以更尴尬、更难堪。 “青月,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说话的是餐厅的会计蔡爱慈。她和青月是专科同学,在学校就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毕业后两人干脆一起分租公寓彼此照应,她到这里工作也是蔡爱慈介绍的。 青月将蔡爱慈拉到矮柜后面,简略说明情况,蔡爱慈好奇的观望战况。“真的耶!他们吵得满凶的样子。” “所以我不敢过去。”青月为难的说。 突然,林玉仙站起来笔直的朝大门走去,而麦特还呆坐在座位上,青月急忙过去。 “怎么了?苏珊好像哭了,你快追上去。” “不用了。”麦特摇摇头,沮丧的道:“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青月松了一口气,内心泛起一阵喜悦,他是自由身了。 “我可以再坐一会儿吗?”麦特轻声问。 “当然。”青月看他黯然的样子,想说些话安慰他,可是却说不出口。 “你这样日夜工作,不累吗?” “你看起来比我还累。” 麦特苦涩一笑。最后总是这样,女孩子终于不耐烦的拂袖而去。 “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让我一个人静一群。” 蔡爱想招手叫青月过去,压低音量说:“他会送你那么贵的钻石项炼一定是很喜欢你,现在他和前女友XX了,正是你进攻的好机会。” “不要乱讲!”被说中心事的育月一张脸涨得通红。 “爱情这种事千万不要客气,有本事的拿去配,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又不是排队买菜.”蔡爱慈继续扬风点火。 青月看着麦特失望的表情,他一定很伤心吧!她怎么可以窃喜他人的不幸,此时此刻的她实在没有勇气和他说话. “你这个笨蛋!” 皮耶一进麦特的公寓就大声贸骂,还穿着睡衣的麦特睡眼惺松的坐在沙发上任他臭骂,皮耶狂骂好一阵子后累得坐下端喘气。 “昨天晚上苏珊打电话给我,一边哭一边数落你的不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说话了。明明是想和好,为什么会弄成分手呢?”皮耶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 “更正,是我被甩。”麦特叹气,“总之,说到后来就是这样了.” 皮耶看他有些失神,口气转软,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上好像松了一口气,可是又觉得很闭,可能是舍不得美女吧!我到底还是个男人,哈哈哈.”安特干涩的笑笑。 “你要是男人早就该上了,让美女走了才说这些,真是的.” “所以说你们法国人最淫乱了.” “谁像你们英国人炒个饭要那么久,我们早就吃饱了.” “小心乱吃拉肚子.” “拉肚子总好过饿肚子.” 两人叫骂一番后,麦特心情好了点。 “本来你们俩的个性就南辕北辙,当初她看上你.死趴着你不放,跌破大家眼镜,我本来希望她开朗的个性能带给你一点正面的影响,看看你会不会变得有趣一点,结果还是不行。” “嗯,结果还是不行。”麦特哺呐的说。 “别那样死气沉沉,好像快要死的老头子,去。”皮耶一脚将他从沙发上踢下,“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爬山吧!动动筋骨就不会闷了。” “好痛,你做什么?”麦特从地上爬起,突然想起某事。“对了,你有帮青月加薪吗?” “当然有,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在你介绍的那家餐厅打工,昨天晚上我们碰到她。” “哇!这么拼命,日夜工作.”皮耶惊叹。 “也许她有她的理由吧!”麦特淡然回答。 天要下红雨了!麦特从不过问员工薪水,这次不但主动要求替她加强,现在还再度确认,皮耶惊讶,仿佛听见结冰河面下的水流声。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6810 十二月弥漫着浓浓年节气氛,公司摆上漂亮的耶诞树。皮耶和麦特都收到圣诞brarty的邀请函,有两家重量级客户的邀请是非出席不可。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麦特痛苦的抱住头。 “客户一年没看到你,你不怕人家把你忘记吗?”皮耶点着麦特的头。 “他们记得你就好了。” “这是工作,你一定要去。” 麦特开始推拖自己刚和林玉仙分手,没有女伴不能参加,皮耶可不吃这套,开始推荐公司的女人给麦特当女伴,麦特无奈只得点头答应参加。 下班时间一到,青月收拾好东西后就下班了,才一踏出电梯就在一楼大厅被麦特叫住,她惊讶极了。 “你……二十二日和二十三日晚上有没有空?”麦特忐忑不安的问。 青月心头一紧,他竟然在问自己有没有空!青月怯怯的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皮耶叫我一定要参加两个重要的耶诞舞会,我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麦特生涩的邀请。 女伴!轰的一声,青月脑袋停止思考,呆呆的直点头,过了几秒钟总识恢复后,开始排命的摇头。 “好还是不好?”麦特紧张的问。 “谢谢你的邀请,我很高兴……我从来没参加过那种场合,也没有衣服参加那种盛宴,我怕丢你的脸……那个……餐厅很忙……我想算了……对不起……”青月慌乱得语无伦次。 “餐厅那边可以调班或者请假吗?”麦特不死心。 青月混乱的脑袋一时找不到像样的理由。 “跟我来.” 麦特拉着青月往前直走,青月呆呆的跟着他走到公司附近的百货公司门口。 “到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衣服吗?我买给你。” “不可以。”青月挣开麦特的手. “为什么不可以?”麦特转过身不明白的看着她. “我不可以再接受你的礼物了,你上次送到那么贵重的礼物,又帮我加强,己经很好了,我不能再无缘无故接受你的礼物.”青月低下头。她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立场一再接受他的礼物,更怕的是一旦投人感情,恐怕就抽不了身.等他知邀她的心情,他一定也会吓跑的。青月的心纠成一团,不敢拍头看他. “我跟苏珊分手了.临时找不到女伴,皮耶说这是工作非出席不可,所以我才想拜托你。我这个人很拙,很怕人多的场合,如果你肯帮我壮壮胆,我会好过一点。”麦特解释着。 青月站起头,犹豫的看着他。 “因为是工作,买衣服的钱可以报帐,不算是我送的礼物.”麦特随口扯说。 “真的?”青月疑惑的问. “我是老板,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麦特再问:“这样你肯陪我去了吗?” 安特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到楼上皮耶常光顾的专柜,之前和皮耶来过几次,这里的衣服品味不错. 青月上次在这里帮海莲娜女士买过衣服,知道这出的价位是以万为单位,惊恐的拉住安特.他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并请专柜小姐帮忙挑选适合的礼服,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耐心等候. 专柜小姐拿出一件无袖酒红色小礼朋让青月试穿,前而是公主线条的流线剪裁,后面则是性感的露背设计。 “哇!好漂亮。”专柜小姐和青月一同面对更衣室门上的大镜子。 青月从镜中看见坐在后面沙发上的麦特正掩嘴偷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镜中的自己跟平常的样子盖好多,衣服修饰的效果真的好大。 专柜小姐将青月的头发挽成发臂轻按在脑后,小声的说:“穿这件礼服不用穿内衣,把头发像这样盘起来,露出整个背部,很性感幄!” 青月突然想起自己背后的伤疤,反射性的看向镜中的麦特,他的表情冻住了,他看见了。 麦特的确看见了,她光洁的背部有一条淡淡的伤痕,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刀痕,看起来是多年前的旧伤。她曾经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麦特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瞬间对她产生同病相怜的情健。 青月心里泛起阵阵不安与恐惧,低下头小声的说:“这件太大胆了。”她转身对麦特说:“我想还是不要好了。” 麦特站起来,流览挂在架上的衣服,拿起一件青蓝色雪肪纱小礼服,轻柔的交襟在胸口交会,同色系的缎带花系在腰际,多层次的裙摆让膝盖以下隐隐若现。“这件应该很适合你。” 专柜小姐接过衣服,卖力的附和着。“真的很合适,刚好衬托你文静的气质,来,试穿看看。”专柜小姐半椎半哄的叫她试穿。 青月穿好后走出试衣间。 “很漂亮。”麦特转头请专柜小姐配双鞋子。 青月直说不用,但麦特还是选了一双高跟缠带凉鞋。 专柜小姐高高兴兴的到柜台结帐。 “那个……”青月还挂念着伤痕的事,却不知如何启齿。 “什么?”麦特装傻。 “没什么……”青月低下头。 “谢谢。” “什么?”青月疑惑的抬起头。 “谢谢你肯陪我去。”麦特微笑的说。 “哪里,我才要谢你,衣服还有鞋子,花这么多钱。” “可不可以麻烦你,买衣服的事不要告诉公司里的人,有的人爱计较,会有点麻烦。”麦特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青月点点头。这一切就跟梦一般,不过就算是梦也无所谓,青月这么想。 蔡爱慈惊叹的拿起那件昂贵的小礼服。 “公司真的会出这种钱吗?”蔡爱慈转身问青月,“会不会因为你说不能接受他的礼物,他就骗你说公司会出钱?” 青月现在头脑清楚了,于是有些烦恼的说:“我也愈想愈不对,可是我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小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收下来就好了。”蔡爱慈把衣服挂好。 “我怎么可以一直收他的礼物。”青月有点气自己反应太慢。 蔡爱慈坐到她身边,笑着说:“他是想追你。” 青月心虚的反驳,“别开玩笑了。你也看到了,苏珊有多时髦、多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很好。和她比起来我算什么东京?” “好又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分手了。”蔡爱慈继续说服,“你不要跟她比,你有你的好呀!你是灰姑娘呀!” “那双可不是玻璃鞋,我也没有神仙教母。” “既然如此,你就和王子殿下好好的玩,就算不能有结果,也能有美好的回忆,以后的事以后再担心。” 青月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经验,以前交往的男友一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没多久就找理由开溜了.蔡爱慈看出她的担忧,轻声的安慰她,并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鼓励她再试试。有了好友的打气,青月觉得心安点。 蔡爱慈舍不得的说;“我知道你需要钱,就算我不介绍你到我们餐厅工作你也会找别的事做,不过你真的不要紧吗?” 青月感激的说;“我不会硬撑弄坏身体的,我妈妈还需要我呢!” “那就好。”蔡爱想放心的点头。“那天我帮你化好妆再去上班,不要忘了,灰姑娘可是舞会上最亮眼的女人。” 这晚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聊到好晚才睡。 麦特按照住址找到青月的公寓,刚接电铃门就开了。 “你来了。”青月早已打扮妥当等着。 麦特眼睛一亮,化妆让青月的五官鲜明起来,眼睛益发晶莹闪亮,衣服和鞋子搭配的整体效果比想像中好,今晚的她宛若百合高雅脱俗。 青月觉得今晚的麦特比王子还要英俊挺拔,头发梳得整齐服贴,看起来成熟许多,他的双眼满是笑意,看得她脸红心跳。 两人都没有开口称证对方,只是微笑的看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准备好了吗?”麦特礼礼的问。 青月微笑点头,踏出门外,关上现实的大门,随着王子共赴梦幻盛宴。 宴会在市郊的豪华别墅举行,麦特的中古福斯停在一堆B开头的高级轿车中显得突兀,不过两人并不介意。青月跟着麦特走进,里面早已宾客满堂。 皮耶终于等到麦特。“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接着转头看向青月,夸张的说:“你真是漂亮极了,真不愧是我们公司的招牌。” “谢谢。”被别人这样称赞,青月觉得很不好意思。 “麦特,去跟大家打招呼吧!让他们看看这位美丽的小姐。”皮耶对青月眨眼睛,顽皮地说:“要是他说了不得体的话,拜托你Cover一y。” “怕我说错话,就不要硬要我来,我也乐得轻松。”麦特白了他一眼。 “你看,就像这样。一切就拜托了,好好玩,待会儿见。”皮耶挥手离开两人,继续投入社交活动。 接下来的三、四十分钟,麦特和主人、来宾们打招呼聊天,从这一摊到那一摊。他们谈着生意上的事,问候彼此的近况或者发表对于时事的看法,青月则跟在一旁,不时的聊上几句话,大家对于这位清秀佳人颇有好感。不过也有些人小声议论著麦特和林玉仙分手的事,麦特虽然不高兴,也只能装作没听见,但青月却感到浑身不自在。 麦特终于受不了,他逃到休息区坐下,疲倦的什么话都不想说。青月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啊!你们在这里。” 一个清脆美妙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麦特和青月同时回过头去。“苏珊。” 林玉仙笑盈盈的坐下,她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细肩带礼服,胸前波澜壮阔呼之欲出,背后春光无限直地腰际。 林玉仙仔细打量着青月,“青月,你真漂亮。要是你平常就这么打扮的话早就迷死人了。” “你不要误会,因为他临时找不到女伴才找我滥竿充数。”青月解释。 “你才不是滥竿,你看起来清丽可人,要不是有这个碍事的人在旁边,一定很多人会过来跟你招讪。”林玉仙语气酸溜溜的。 “别笑我了。”青月尴尬的笑笑。 林玉仙瞄了麦特一眼,冷冷的说:“除非你是企鹅,不然这种大冰山没人受得了。他太冷漠了,你会冻死的。” 麦特静默的坐着。 “请不要这样,改天你们和好了……”青月紧张的说。 林玉仙恨然的说:“谁要跟他和好?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她站起来对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士招手,那人立刻走了过来。“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男友,安迪,吴,他叔叔是某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他刚从美国回来加入他叔叔的公司准备大展长才,前途无可限量。” 青月明白了,苏珊是来示威的,她担心的看看麦特,他仍无言的坐着,任由苏珊发泄不满的情绪。 “你还是不说话?”林玉仙火了。 “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麦特终于开口。 “要你管。”林玉仙生气的甩头走人。 突然被叫过来的安迪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林玉仙生气的走开,立刻跟上去温柔的哄她开心. 一阵沉闷的气氛. 一句话卡在青月喉间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她还爱你,她故意来气你就是希望你能开口挽留她。” “她说得对,我太冷漠了,没有人受得了。”安特更感疲倦。 “她错了,你不冷漠,只是不绝说话、不善表达.”青月说出内心话。 麦特感到一丝欣慰.“对不起,害你难受了。” 青月摇摇头. “我们回去好不好?”麦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不要啦,这么早回去,主人会不高兴的。”皮耶突然从背后冒出,勾住麦特的肩,嘻皮笑脸的说:“客人,再坐一下出!” 刚刚皮耶远远看见们则来迟的林玉仙,心中暗叫不妙,本来想过去拦截,可惜包了一步.看她坐到麦特桌边示威时,更是吓的一身冷汗,提心吊胆的躲在一分偷看,还好在众人还没发现这个尴尬的场面前他们就结束谈话,没有砸了主人的场子,也没有大吵大闹变成大家的笑柄。 “来也来了,该打的招呼也都打完了,为什么不能走?”麦特脸色和口气都很差。 “对了,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菜色真的很棒,青月,快去拿点好吃的。”皮耶推着青月去取食物,等她一离开坐位,皮耶转头对麦特说:“女孩子家打扮美美的来参加宴会,什么都还没玩到、吃到,你就要落跑,太过份了吧!就算是为了青月,你就再多坐一会儿,十点以前不许走人。你放心好了,以苏珊的个性她是不会再过来逗你了。” 麦特很无奈的答应。 皮耶走过去小声嘱咐青月不要让麦特负气离开,免得对主人失礼。 青月端着两盘美味可口的食物回来,一盘放在麦特面前。“你也饿了吧?菜真的很棒,我顺便帮你拿了一些。” “谢谢。”麦特真的也饿了,他拿起叉子吃起东西。 两人安静的用餐,默默的观赏眼前上演的社交盛宴,偶尔交谈几句,交换几个眼神。相较于四周航筹交错穿梭不停的人们,在他们之间的时间仿佛停止流转。 “明天是同样的时间来接我吗?”青月转头问。 麦特微笑点头。 圣诞假地一早皮耶就上健身房,努力耗掉应酬两晚所累积的热量。运动后他顺道到麦特家,由于时间还早不想吵醒他,皮耶便用身上的备份钥匙退自开门进去。皮耶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麦特。 “吹,这么早就起来了?” “应该说还没睡。”麦特一脸倦容,连声音都沙沙的。 “电视那么好看吗?”皮耶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失望的地上门。 “昨天晚上回来以后突然觉得家里好安静,安静的睡不着。” 皮耶转身看着麦特,在心里说,老兄.这就是寂寞。宴会的热闹突显孤独的沧凉,欢乐过后更显寂寞。“真的不打算和苏珊和好?她还念着你,不然不会向你示威。” “何必呢,她受不了我的无聊,我没办法过那种热闹生活,更何况她的父母认为我精神有问题,就算勉强复合,也维持不了多久,也许分开对我们两个都好。”麦特仰头向后,无力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皮耶摇摇头坐下,电视上正重括彼得潘的卡地,片中的彼得潘永远长不大,想想麦特也跟彼得湖一样,永远困在童年里,问题是困在怎样的童年。 “听说有个家伙用公司名义买东西给某人,这笔帐要怎么算?” 麦特紧张的抬起头,“她跟你讲了?你怎么说?” “当然得管那个家伙圆谎了。”皮耶装出很无奈的表情。 “谢了,我本来就不打算用公司的钱,因为她不肯接受我送的东西,我才说谎。”麦特松了口气。 “送东西给人还要说谎,这太累了吧!”皮耶取笑送礼的人。 “还不都你害的,叫我一定要去,不然也不必这样。” “买东西送人是无所谓啦!只是我听说她有男朋友,而且快了。听说那条钻石项炼就是订情之物。”皮耶担心万一麦特在心情不好之下弄错对象、表错情,说不定会弄得一身是伤。 麦特笑弯了腰,躺在沙发上乱滚。“那条项炼也是我送的,才不是什么订情之物,都是珍珍和方模乱猜乱讲的。” 皮耶惊讶的嘴巴大张。 麦特向他说明那是谢谢她安抚了海莲娜女士的谢礼。 “不是己经加薪了吗?”皮耶疑惑的问。 “可是我想进,我想表示我个人的心意。是我硬要她收下的,结果变成那样的语言,真好笑。”麦特大笑不止。 皮耶双手叉腰,诧异的说:“你会送礼物给人嘛!当初为什么不送点什么给苏珊,也许你们之间的情况会好一点。” “苏珊家那么有钱,她什么也不缺。” “老兄,那是心意问题,情人送的东西和自己买的东西意义不同.” “我现在有点化了。” “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皮耶好没气的看着麦特。 安特揉揉干涩的双眼,“我想睡一下,在我睡着之前你在这里看电视,好不好?” “虽然你不喝酒,但下次记得买些啤酒放着,不然我来只有白开水可以喝,好无聊。”皮耶挥挥手要他去睡觉。 “好啦好啦!”麦特不放心的转头吩咐,“不可以偷溜,知道吗?” “知道了,快去睡。” 皮耶在厨柜里找到泡面,看了一会无聊的电视后干脆关掉,他走进卧室看着沉沉人睡的麦特.大叹一声。 “你累了吧?我该怎么帮你?如果苏羽的爱不能救你,又有谁能?” 不,也许有一个人的,那个让他主动关心的人、那个让他想送东西的人、那个肯陪他安静坐着的人.皮耶思量着该怎么推这两个人一把.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10620 新年一开始就阴雨不断,天气变得又湿又冷。 过了上班时间麦特还没来上班,皮耶不放心的打电话到麦特家,果然他的手又发作了。此时,皮耶突然灵机一动,将青月叫进办公室。 “什么?他的手又发作了?”青月担心极了。 皮耶表示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临时走不开,请她到麦特家看看他,并且帮他买些吃的东西。 “我该怎么做才好?”青月紧张的询问。 “让他喝水休息就可以了,有的时候一下子就过去了,有的时候还满久的,之后他会睡一下,睡醒就没事了。”皮耶向她说明。 “就这样?”青月疑惑的问。 皮耶点头,把麦特家的钥匙和住址交给青月,一再交代不必赶回来,慢慢来就可以了。 青月提着两大袋东西,随着电梯向上,渐渐接近他的所在,她愈来愈紧张,踏出电梯开锁进门,一脚踏进麦特的私人世界。 躺在床上忍着疼痛的麦特听到开门声,以为皮耶来了,撑起身子坐起。然而站在卧室门边的并不是皮耶,是青月,她以一种悲悯的表情看着他,他错愕不已。 “你还好吗?”青月温柔的问,慢慢的走过去。 “不要过来……”麦特惊惶失措,除了皮耶以外,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伤口,此刻的他无力抵抗那些异样的眼光。“不要看。”他嘶吼,仿佛把忍着的痛苦一并哭喊出来。 青月甚感同情的看着他,只见他脸紫唇白,头发微乱,向上的睡衣也已汗湿,左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他到底已经忍了几个小时了? “走开。”麦特抓起枕头丢过去。“回去,你回去……”一阵剧痛袭来,麦特弯下身抱着左臂,痛苦的喘息着。 青月躲过枕头,慢慢的靠近,轻声的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麦特犹豫着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一抬头看见她已逼近到眼前,惶恐的推开她。“你懂什么?!我的痛苦你是不会使的。” 青月抓住他挥过来软弱又颤抖的手。“没错,你的痛苦我不懂,我的痛苦你就懂吗?还记得我背上的刀痕吗?你看到了,你没说,我没说。我的痛苦你也不懂,不是吗?” 麦特愣住了,想起她背上淡淡的伤痕。 “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懂,所以也只有自己能救自己。”青月直视麦特的双眼,“你想救你自己吗?那就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四周。” 麦特惊疑不定,青月干脆扶住他的脸,轻轻的转向四方。 “不管你曾经在哪里,经历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看仔细,这里不是那里,你也不是那时候的你,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也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醒过来,快从恶梦里醒过来。” 麦特真的认真的看着四周,好像突然从虚拟实境中抽离出来,等意识到自己安全的坐在家中后,整个人放松了,放松后竟开始抽泣。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青月伸手抱住他,温柔的安慰他,麦特像个孩子般呼唤大哭。过了许久,哭声渐歇,最后终于停止了。麦特发觉自己做了很丢脸的事,困窘的转过身去,不敢面对她。 青月出去端了杯水进来送给他,麦特一双手颤抖不停,连杯子都拿不稳,青月体贴的扶住他的手直到他将水喝完。 “天气冷,穿着湿的衣服会感冒,快换下来吧!”青月转身离开卧房。 麦特换好衣服,安静的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声响,她打开冰箱放东西的声音、她走路的声音、开水龙头的声音,打开相柜找东西的声音,没想到这些声音竟会如此悦耳,让人听了好心安。他踌躇许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去。 “我……” 青月回过头看见麦特呆姑在卧室门口,脸上挂着那种小孩子做错事前来认错的表情,不禁莞尔,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 麦特很想好好的道歉,可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一张嘴巴像鱼一张一阁,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笨蛋,不,自己本来就是个笨蛋。 “皮耶有事走不开,他很担心你所以才叫我过来看看,没经你同意就进来,希望你不要介意。”一个女孩子家大刺刺的走进男人的家,青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麦特摇摇头,喃喃的说:“我很高兴你来。” “你说什么?”青月听不清楚。 “没什么,我去睡了,你不用刻意放轻手脚,我不怕吵。” “乖乖睡,不要被臭虫咬了。”青月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睡觉的妈妈,小孩转过头来看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床睡觉,她掩嘴窃笑。 阳光斜斜的照进卧室,麦特睁开眼睛,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四点多了。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味提醒他青月的存在,他起床在屋里四处寻找,可是芳踪己杏,他怅然若失。 麦特发现炉子上有一锅温酷可口的牛肉蔬菜汤,冰箱有着前所未有的丰盛食物,桌上摆放着一大盘营养可口的总汇三明治和水果拼盘。原先随手乱放的书,现在整齐的排放在地上,已蒙上一层灰的地板,变得光可鉴人,脏衣服都已洗干净烘干,整齐叠放在墙边的工作桌上。他忽然问很想哭,就算是皮耶拜托她来,她也不必替他做这些家事,真的不必。 突然电话响了,麦特冲过去接。 “原来是你呀!皮耶。” “不然你以为是谁?”电话那头的皮耶波麦特的大声应答吓了一跳,每次发作过后他总是半死不活的,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有精神。 “没有啦!”麦特立刻恢复平常惯有的慢节奏。 “好点了吗?”皮耶关心的问。 “嗯。她回去了吗?”麦特问的她当然是指青月。 “刚回来。我临时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拜托她帮我跑一趟,你没有生气吧?”皮耶试探着他的反应。 “你是故意的吧!”麦特明白他是不会把工作摆在自己前面的,他就是这么好的好朋友。 “哪里,你太多心了。”皮耶干笑两声,这小子的警觉心还真强。 “我虽然怪,但是还不笨。” 皮耶听了哈哈大笑,“谁说的,你又怪又笨。” “说的也是。”麦特坦然承认。“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我是天下最幸运的人,能够有这么好的朋友,死也无憾……” “呸呸呸,你在胡说什么呀?”皮耶在电话中听到奇怪的鼻音,紧张的追问:“怎么了?你在哭吗?” “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哭。”麦特擦擦眼泪,“晚上过来吃饭,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我现在就过去,老板要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麦特挂上电话,眼泪还是流个不停。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崩裂、溶解,但应的随着眼泪流出,抑郁已久的心灵渐渐倾空。 星期日,青月站在公车站牌下等车,她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舒服的伸展筋骨。 “一早在这里做早操?”一辆车子在公车站牌前停下,里面的人摇下车窗对她说话。 “麦特。”青月的手停在半空中。 “等车?” 青月点头。 “去哪里?我载你去。”麦特热心的说。 “不用了,等一下车子就来了。”青月双手缩在胸前,济命摇头。 麦特干跪下车邀请她,但她一直推辞。 “我受你帮助那么多次,你就让我帮你一次吧!”麦特诚恳的要求。 青月内心挣扎不已,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至少不要这么早。可是麦特不放弃的要求着,最后她还是点头了。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该结束的总会结束.”青月喃喃的说。 麦特高兴极了,问清方向,车子往目的地飞奔而去。 到了集集火车站,车站小小的街道上挤满了观光客,车子驶过有名的绿色隧道后,青月指示麦特转进大路旁的产业过路,继续往前行驶十五分钟后,到达一家私立精神疗养院。 “谢谢你我找来,我妈妈在这里养病。”青月努力保持笑厣. “这就是你排个赚钱的原因?”麦特将车于驶进疗养院的停车场。 “瞩,加上之前的债务,所以我不努力赚钱不行.”青月转身拿起放在后座的东西,下车后再度向麦特道谢并且进别. 麦特也跟着下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访你妈妈.” 青月惊愕的看着他,仿佛刚刚他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不行的话就算了,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麦特看青月不愿意的样子,急忙这样说. “等我?”青月惊疑的问. “你总要回去吧!戒线你回去.” “你载我来我就很感谢了,你回去吧!”青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管青月说什么,麦特还是坚持要等,两个人对着车子叫喊着.到后来青月恼羞成怒的大吼,但他仍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青月后悔极了,让麦特知过母亲在疗养院就够了,她不想让他知道更多。她又急又没办法,最后发气的转身离去.将他丢在停车场。 麦特不知道这里有几个出口,要是她从别的地方溜走就惨了,于是他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我没有恶意,你不要那么生气。” “你只是我的老板,你没有权利刺探我的隐私。”青月用力从开麦特的手,回过头生气的说。 看见她哭了,麦特慌了,他结结巴巴的道:“我不是要刺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多知道你一点……我真的没……” “知道多一点做什么?你还是快去找你的苏珊大小姐吧!像我这种苦命的人,你就不要再戏弄了。”青月皱着眉扁着嘴哀怨的瞪着他。 “我没有戏弄你.真的真的,拜托你不要哭.”麦特满头大汗。 “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青月转身背对着他。 麦特困在原地,不想看她哭泣,更不想就这样回去,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一切都会回归到原点,不,也许比原点更糟。“你说过,我的痛苦你不懂,你的痛苦我也不懂。但是,如果不试着说出来的话,又怎么会糟呢?上次我没问,这次我不想假装没事的走开。” “即使是丑陋不堪的事?”青月额声问。 “不管是什么,我都想知道。”麦特伸手拭去她脸颊的泪。 青月转过身,他热切的双眼看着她,他冷冷的手指轻抚着她,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拉着她坐到路边的长椅子上,让她的情绪平缓下来。 虽然冬阳和煦,但是山风甚凉,特别是要说起伤心往事,青月凝视前方,思绪回到了从前,那个不快乐的童年。 “医生说,记忆是人格最重要的构成要素,即使悲惨的经历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但是一旦忘掉了,那个事实就再也影响不了那个人了,所以将不会再悲伤、害怕。”青月淡淡的说。 “没错,我的心理医生也这样说过,他说逃避也是一种自我保护。”麦特看见青月疑惑的表情,补充说明,“在英国的时候,我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他们说的理论我差不多都会背了。” “难怪到了这种地方,你一点也不惊讶,大部分的人早就吓跑了。”青月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要说别人了,连我自己都想离我自己远一点。”麦特自我嘲解。 青月笑了,觉得没那么难堪了,于是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青月的母亲二十岁认识她父亲,热恋中的两人立刻就结婚了,婚后她才发现丈夫脾气不好,稍不顺心就暴跳如雷,刚开始是辱骂,后来就变成拳打脚踢。 “记忆中我老是跟着妈妈躲到外婆家,可是不出几天爸爸就会出现强行带走我们,虽然报过几次警,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因为我妈不想也不敢告我爸,她总是说等过一阵子就好了,等他老了就好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要一再的原谅他。”青月激动的握紧拳头。 “他会打你吗?”麦特的声音有些干湿。 青月点点头,悲伤的说:“因为怕被打,所以我拼命的躲着他,他找不到我就打我妈出气,我妈为了保护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真好,还有人护着你……”麦特的口气相当羡慕。 “这样让我更难受、更自责呀!只能任由父亲对母亲施暴,指责母亲的软弱,其实胆小没用的我也不敢面对凶暴的父亲呀!” “只有被伤害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痛,痛到什么也不敢想,只希望一切赶快过去。” “如果真的会过去就好了,总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苦难的尽头。”青月感伤的说。 麦特默然点头。 “高一那年,期末考考完,我回家拿东西,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又在打我母亲,我气疯了,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吓他,他很生气,说要好好教训我,在抢夺中他杀伤了我……” 麦待想起她背上淡淡的伤痕。 “看见我全身是血,从不反抗的母亲抓狂了,她疯狂的挝打父亲,在混乱中父亲也杀伤了我母亲,闯了祸的父亲送走了,后来还是邻居送我们到医院。接下来的日子里靠舅舅的帮助,不然我们母子恐怕早就饿死了。”身子一震。 青月鼻头一团,便咽的说:“身心早就到了极限的母亲,受到这样无情的重创,整个人崩溃了,过了好久才稳定下来,医生说,她为了保护自己选择了逃避,忘记结过婚、暴力丈夫和孩子,倒退到最纯真最安全的少女时代。” “你是说,她不记得你这个女儿?”麦特惊讶的问. 青月凄然一笑。 麦特感叹不已,如果不是听她说,他真的不敢相信脸上经常挂着激笑的青月有这样的过去.“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难过你不怨、不恨吗?” “我当然恨、当然怨,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只是利用自己的不幸去伤害那些关心我的人,让自己错失更多值得珍惜的人.”青月满怀感激的说:“这一路走来,很多人对我们伸出进手,老师、同学、朋友、舅舅一家人,是他们教会我这个道理,我真的很感谢他们解救了我,没有让我变成心中只有恨的可怜又可悲的家伙.” 麦特额头如出冷汗,自己是否就是那种可怜又可悲的家伙?! “很可悲,是不是?”青月抹干眼泪,“听完了,你也该走了,再见.”的站起来往疗养大楼走去. 麦特并没有离开,只是安静的跟上去。青月回头看看麦特,不再赶他走. 两人按照规定在大厅的护理站登记。 这是一栋三楼高的口字状建筑,中间是一个大中庭,长长的回后边是一间间各别的房间.麦特环视四周,因为冬天大气冷,进我和稀疏的访客都聚在每层楼楼梯口的会客室,或者各自持在房间里,中庭和外面的草地上只有几个不怕冷的人走动着. 青月带着安特走进三楼的一个房间. “青月,你来了。”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的中年妇人高兴的迎上来。 “桂香,他是我老板,麦特。麦特,这是邱桂香小姐,请称呼她邱小姐。”青月介绍彼此,最后一句是特别吩咐麦特的。 青月的母亲面貌体型和她相似,只是胖些、老些,头发削得短短的,穿着一套和年龄不符的花裤装。 “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邱桂香关心的问。 “没什么,外面风大,吹得眼睛很难受。”青月一语带过。 邱桂香上下打量安特一会儿,笑着说:“你就是麦特呀,她常常提起你,你跟她说的一样帅。” “我哪有,你别乱讲。”青月觉得好糗。 麦特眼睛一亮,正想好奇的追问,却被青月打断。 “再乱讲我就不给你了,你看我带了什么来?”青月摇摇手中的袋子。 邱桂香立刻接过袋子,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精毛料洋装,她兴奋的将衣服在身上比着。 见状,青月颇感欣慰的笑了。 麦特看她们母女亲呢的样子就跟闺中密友一样,心中感慨良多,母亲不记得女儿,这也许对青月有些残忍,但至少她的母亲因此获得了平静。 “邱小姐,下次我带巧克力给你,快告诉我她都怎么说我。”麦特也用贿赂的方式。 “麦特,你别跟着起哄。”青月又窘又羞的大叫。 “小气。” 邱桂香小声的告诉麦特,等青月不在的时候再偷偷告诉他,井叫他下次一定要带巧克力来。 “我跟你说我参加了很盛大的耶诞brrty幄!”青月转移话题。 邱桂香兴奋的要求青月告诉她情况,一半真实一半虚构,青月夸张的血述着华丽宴会的每一个细节。 麦特意听愈惊讶,从来没想到自己躲都来不及的宴会有这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更让人惊讶的是青月活灵活现的表演和努力取悦母亲的苦心。 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啊!麦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为了安抚年幼的弟弟,自己在广告纸背面画着不曾拥有的玩具,编织着不可能实现的美梦,弟弟一双无邪的大眼认真的看着自己,充满了依赖和信任,好像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然而,自己却背叛了那个信任。 中午,护士小姐推着餐车送餐到房间。 “你累了吧,吃完饭,休息一下。我们也该回去了,不好意思让他等太久。”青月将餐盘放在桌上。 “我不累,再坐一会儿。”邱桂香转头问麦特,“你再等一下没关系吧?” 青月摇摇手像在警告小孩子似的,“不行,要乖乖听话。” “安特,你会再来看我吗?”邱桂香眼中充满期待。 “只要她肯让我来的话,我一定来。”麦特甩手指比比青月,青月好没气的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不让他来玩,人多比较热闹呀!让他来嘛!”邱桂香像小孩子吵着要玩具。 青月不得不承诺会让麦特来,邱桂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他们走。 离开时同样要在人口大厅的护理站登记. 青月边走边想心事,母亲这个样子差不多快十年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想起她这个女儿,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现在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 走着走着青月发现麦特不见了,她立刻回头去找。却看到麦特坐在人口会客室的沙发上,右手轻抹着左臂。 “你的手又发作了吗?”青月紧张的问。 麦特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怪怪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青月松了口气,到入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饮料给他。“谢谢你,没有吓得逃走,这样我觉得好过一点。”青月低着头合动手中的饮料能。 “我每天早上照镜子都吓到,差不多习惯了。” 青月被逗笑了,“你满幽默的嘛!” “从来没人说我的默,真新鲜。” “你真的喜欢我吗?”麦特突然这样问。 “你不要听我妈乱讲,我……我总得找一些事情跟她聊,有的时候说得夸张一点,你不要误会了。”青月满脸通红慌张加播手。 麦特兴味盎然的看着惊惶失措的她。“如果不是,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帮我那么多次?” “我对每个人都很好,我是博爱型的。”青月随口硬拗。 “你的确对每个人都很好。” “没错,没错。” “可是我总觉得你对我特别好。” “你想太多了。”青月装傻打哈哈,想这样唬弄过去。 “你不想承认是因为我是老板?还是因为你妈这样,你想我会嫌弃? 麦特这招直捣黄龙让青月无力招架,被说中心事的她无言以对。 “至少你还有慈爱的母亲守护你,还有够情够义的舅舅收留你。而我,什么都没有,一个彻彻底底被抛弃的人。”麦特叹息的说,“想不想听更丑陋不堪的故事? 青月吓一跳,他说话的口气虽然平静,眼中却闪着深沉的恨。 “我爸爸,我的亲生父亲,他是大学讲师,高尚的职业加上文质彬彬的外表,说什么别人也不相信他会打妻子、打小孩。” 青月么然早就猜到几分,但真正从他口中说出,还是令她感到震据。 “从我懂事以来,他就是那个样子,心情不好就喝酒,喝醉酒就乱发脾气,甚至骂人、打人,酒醒了就道歉,然后再喝、再道歉,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 青月明白为何他滴酒不沾的原因。 “最后,我妈妈终于受不了了,她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离家出走。丢下我和弟弟,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就一个弟弟吗?那时候你小一,你弟弟呢?” “幼稚园大班。”麦特接着说:“母亲不在的日子,父亲酒喝得更凶,我们被打得更惨,为了让弟弟少挨几拳,我总是故意让父亲多揍几下。” 青月激赏的看着麦特。一个孩子尚且知道保护弟弟,本来应该是保护者角色的父亲怎么下得了手毒打无辜的孩子?!这些理所当然的事,没有相同经验的人是无法了解的。 “那一天下着大雨,我父亲下班回家发现我没有收衣服,他又生气了,我被打得很惨很惨,左手被打断了,我咬着牙忍着不哭出声音。” “左手断了?我的天,那一定很痛。” 麦特点点头,“后来,爸爸抓住弟弟,他哭着叫哥哥,向我求救,而我……” 奔月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臂上,不舍的看着他。 麦特闭上眼睛,痛苦的道:“而我痛、我害怕、我转过头去,那一次,我没有保护他。” “你还小,面对强壮的父亲,你没有办法,那不是你的错。”青月柔声安慰。 “是我的错。”麦特激动的喊着,“就算被打断一只手又怎样?如果我再坚强一点,如果我有保护他的话,他就不会死了。” “死?你弟弟被你爸爸打死?!”青月惊恐极了。 麦特痛苦的点头。“小里还小忍不休痛,他总是大声的哭出来,他顶哭爸爸就愈生气,打得更凶。后来父亲出门,我带小里上床睡觉。那天晚上雨下个不停,我的手痛个不停,小里也哭个不停。”麦特停顿片刻,“隔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小里他……他不动了,他睡在我的怀中,再也没有醒过来。” 青月倒吸一口气,这样的人伦悲剧叫一个孩子如何承担.这也是为什么他手痛的毛病总是在雨天发作,下雨让他想起那晚的情景,让他记起当时所受的身心折磨. 麦特继续说下去.“弟弟被虐待致死,加上一身是伤的我,在这样的铁证之下,父亲被送进监狱。媒体大肆报导这桩人伦悲剧,离家出走的母亲应该会看到新闻却没有出现,亲戚们感到羞耻又怕麻烦,没有人压意收留我。后来我被哈瑞生夫妇领养,随即报到英国,一直到几年前才回来.” 应该是保护者的人变成施暴者,应该是过风港的地方变成战场,两人红着眼感叹着命运多娜. “你知道EricClabrton的TearshHeNen吗?”麦特突然这样问。 “很有名的歌.” “如果我们在天堂相邀,你还会记得到的名字吗?如果我们在天堂相遇,一切都还会相同吗?我必须坚强而且继续走下去,因为我知道我并不属于天堂.” 麦特转头看窗外的蓝天,“我常常这样问我自己,如果在天堂进到小里,他会不会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他?讽刺的是,我跟歌者一样到不了天堂,这样的我又该如何向他呢?” “你中文名字叫什么?” “傅晴明,大家都叫我小明。”麦特说出多年不曾使用的名字。 “小明.”育月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但语气坚定.“听我说,这绝对、绝对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贵了,错的是你爸爸,你用小里一样都是受害者。你已经尽力了,小里明白的,小里绝对绝对不会怪你,他一定会很感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真的吗?” “真的,相信我,就像我被我母亲保护一样,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感谢她,我相信小里的心情跟我一样,他只是没机会告诉你而已。”青月轻唱着另外两句歌词,“我相信在那门之外有个地方,而我知道那是个不再流泪的天堂。” 麦特控制不住奔流的眼泪,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哭得这么难看,麦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青月轻拍他的背,给他无言的安慰与支持。 “我恨父亲、恨母亲、恨命运,我甚至恨我自己,我既不能爱人也无法被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青月,你教教我,怎样才不会变成心中只有恨意的人?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麦特泪潜增的说。 青月怜悯的看着他,他的身体虽然长大了,可是他的心还困在过去。“你知道绿野仙踪里那个想要得到一颗心的铁皮人樵夫吗?” “知道。” “稻草人问他为什么想要一颗心,铁皮人樵夫说,因为心能使一个人快乐,快乐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麦特也想从内心真正的快乐起来。 “铁皮人樵夫为什么会变成铁皮人?原来铁皮人本来也是普通人,因为爱上一个姑娘被巫婆阻碍,因为一再被伤害,所以他用坚硬的铁皮来保护自己,久了就忘了自己本来也是人,忘了自己早就有心了。” 安特全身一震。 “你就踉铁皮人樵夫一样。你要我跟奥兹国王一样,用丝绸做一个象征性的心给你吗?好让你以为你终于得到你早就拥有的东西。” “早就有了?”麦特下确定的问。 “如果没有心的话,就不会想要找心了,如果真的只有恨的话,就不会想要摆脱仇恨。”青月微笑的看着麦特,“铁皮人先生,你只要脱下沉重的铁皮就可以了。 麦特听懂她的意思了。在英国看过好几个心理医生,也许因为他们说的是英语,也许因为他们职业性的分析与劝告,他们满嘴大道理却没有一句话可以打进他心底.然而青月就不同了,她和他有着类似的经验,她是真心关怀自己,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就像强而有力的箭,一支支直射心底,她就这样轻易的消除了他的恐惧、悲伤、失落和困惑,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说的话没那么难吧?”青月伸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 突然,麦特伸手抱住青月。“谢谢你,我的桃乐丝。” 青月吓一大跳,仅在半空中的双手慢慢的收拢放在他的背上,然后紧紧的抱住他,确实的感受怀中男人的体温,她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刻能就此停住。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7656 从看见彼此伤口的那一刻起,麦特与青月之间起了剧烈地变化,淡淡的倾慕转变为浓浓的爱恋. 会议室里青月正收拾客人用过的杯子,眼光不由自主的穿过玻璃隔间看着隔壁房间的麦特,他正专心的修改稿子,好保有些棘手的样子,他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桌面。突然,他转过头.两人眼光交会,青月怦然心动…… 终于弄好一张用子,麦特伸展一下筋骨,看见在影印机边说话的青月和方政,方政好修说了什么惊人的消息,青月双眼圆睁,结果好像是被戏弄了,她假装生气的打了方珍的肩膀。然后,她面向这边,两人四目相望,彼此会心一笑. 彼此的爱意暗中滋长,宛若地下根茎默默储目养份日渐茁壮.脸怯的两人无意打破这种局面,双方都满意这种微妙的幸福. 这天,钟珍珍神秘兮兮的将方政拉到茶水间说话.“方政,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麦特变得好奇怪?” “对耶,我也觉得他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好像不再全身是刺的那种感觉.”方政很有同感的附和着. “不只这样,以前我问他问题,他的回答总是有够简短的,最近不一样了,不但话比较多,最可怕的是还会对我笑.”钟珍珍夸张的说。 方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可怕!” “你坐在皮耶办公室外,你有听到什么吗?是什么改变了麦特?”钟珍珍好奇的问. “你以为我鳖天闲闲的竖着耳朵偷听老板说话吗?”方政有些不快。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你知不知道什么小道消息。” 这个时候,青月定进茶水间倒开水。 “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麦特怪怪的?”钟珍珍抓着青月问。 “不会呀。”青月若无其事的回答。 “珍珍,你才奇怪,他变得比较友善温和,不是比较好吗?”方噗不解的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嘛?我本来以为他和苏珊分手后,一定会变得更孤僻暴躁,谁知道竟然相反,这真的让我想不通。会不会是刺激太大,他头壳坏掉了?”钟珍珍煞有其事的说。 “你才头壳坏掉。”方步受不了她的理论。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大家不了解而已。”青月不以为然的说。 钟珍珍和方珍闻言大笑。 “我喜欢改变后的麦特,你不要多嘴,他脸皮特薄。”方珍警告着她们俩。 “你以为我是傻瓜?我当然要趁他心情好时,尽量从他身上多挖点东西。”钟珍珍得意的说。 青月感到欣慰,大家都感觉到麦特变温柔了,再这样持续下去,他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四月天气渐暖,大地春意无限。 皮耶从麦特家的冰箱中拿出最后一瓶啤酒,转头叫麦特再买。 “我明天回英国,回来再买。”麦特从卧室走出来。 “帮我向哈瑞生先生问好。”皮耶高举啤酒致意。“几点的飞机?” “两点。明天早上我会先进办公室看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车于直接到这里接你就好了。” 麦特欲言又止。皮耶立刻明白他是想在离开前看看青月。 “皮耶,我觉得我变得好奇怪,之前和苏珊交往的时候,虽然见到她感觉很不错,但要是她没来找我,我就做自己的事,也不会觉得怎样。可是这次不一样,我无时无刻都想着她,就算在办公室里看着她工作也好,随便说上几句话也好。这次要回英国两个星期,这段日于见不到她,我……有一点舍不得。” 皮耶跳起来大叫,兴奋的说:“我的天呐?我的小宝贝到了三十岁终于开窍了!终于真的谈恋爱了!” “我就知道你会笑我。”麦特转身走进卧室继续整理行李。 皮耶路着进到卧房,一把抱住麦特,“我们认识七年了,看着你一步一步走过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果然我的眼光没钱,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不要再犹豫了,勇往直前!oofor1t!” “Goawny。”麦特笑着推开皮耶。 “走就走,再见。”皮耶走出房间后又转回来,“放心,明天我一定制造机会让你们好好的十八相送。” “三八。”麦特嘴巴虽然这样骂,心里却很感激这位陪着他一路走来的好友。想想真快,已经七年了!七年前他们在英国初次相见…… 大学毕业那年,养父举办了一个毕业生交流研习会,有几个外国学生参加,从法国来的皮耶就是其中之一。 麦特第一眼看见皮耶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很久才理出头绪,原来他让自己想起弟弟小里,不是那种五官长得像的像,而是他说话和笑的样子很像,是神似而非形似。从那之后,麦特使一直盯着皮耶。 皮耶发现有男人一直抵叮着自己,觉得很不自在,有天下课后拦住麦特,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恋,请他不要搞错对象.麦特西红耳赤的逃走。从那之后一直到研习会结束为止,麦特不再与皮耶有任何接触。 哈瑞生教授在自家花园举行餐会,欢送研习会的师生.麦特露个脸后就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叩叩两声,麦特惊讶的回头,看见皮耶靠在门边,他没发觉他偷偷跟在后面。 “下面这么热闹,又是你爸爸举办的餐会,怎么躲了起来?”皮耶不解的问。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上次说你是同性恋的事,我想也许是个误会。”皮耶事后发觉自己太鲁莽了。 麦特打开电脑,“如果你想道歉的话,这样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你还在生气?”皮耶向他走去。 “没有,我说你可以走了。”麦特不耐的提高音量。 “之前你不是挺喜欢看我,为什么现在瞧都不瞧我一眼?”皮耶逗着他。 “够了,是我认错人了。”麦特终于回过头看皮耶,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长得像你的初恋情人?还是你在亚洲的家人?”皮耶随口说说。 “我说够了。” 麦特突然用力的将应耶推撞到墙边的书架,书架上零乱堆积的书籍倒下砸在两人头上。皮耶吃痛的抱着头,惊恐的看着麦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怒。麦特痛苦的看着皮耶,他的神情就跟小里一模一样,他惊慌的放开手,转身冲下楼去。 麦特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皮耶感到莫名其妙。 麦特在外面游荡,一直到心情冷静下来,餐会也差不多结束了,他才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养父哈瑞生和皮耶坐在客厅中,像在等他似的。 “饿吗?这里有些三明治和巧达汤。”哈瑞生若无其事的问。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麦特低头道歉,坐到沙发上。 哈瑞生不以为意的笑笑,坐到麦特旁边和蔼的说:“刚刚我和皮耶聊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等着向你道歉。” “不用了,那是我自己的问题。”麦特抬头对皮耶说:“对不起,吓到你了,不是你的错,你可以走了。” 坐在客厅等候多时的皮耶跳了起来,不快的说:“喂喂喂,你为什么一直叫我走?而且像看到鬼一样夺门而出,也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很闷耶!” 哈瑞生想起当初到台湾拜访朋友,偶然问得知这孩子悲惨的运过,想帮助他而领养他,希望他超越命运,成为一个心灵自由而快乐的人。可是这些年来,麦特却刻意压抑自我,排由讨他们夫妻俩欢心。去年妻子病故后,他更是变本加厉的学问,这让他很心疼,这并不是他领养他的本意。 因此,任何会刺激他的人事物哈瑞生都特别感兴趣,所以刻意留下皮耶,想要籍由他打破麦特给自己设定的框框。 “可以告诉我吗?”哈瑞生知道麦特对自己有超乎常理的尊敬,就算叫他去跳泰晤士河他也会照做。 麦特为难的别过头去,过了半晌才说:“他让我想起我弟弟小里。” “早说我长得像你弟弟就没事了,我也不会误会你了。”皮耶坐到沙泼上,“你弟弟现在在哪里?在亚洲吗?你很想你弟弟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哈瑞生劝道。 “没有必要,他又不是真的小里。”麦特激动的说。 直到这一刻,皮耶确定麦特真的有情绪上的毛病,他不想再踏进这淌浑水了,于是起身告辞。 “东方人最讲究缘字,我认为那是很有道理。”哈瑞生突然开口。 两个年轻人讶异的相望。 “你们两个有着相近的血统、相似的命运,远从东方到西方相遇,命运又作弄让他像你弟弟,这一切都是缘份。”哈瑞生继续说:“既然有缘,你就告诉皮耶你的故事吧!” “我……没办法说……”安特低下头。 “那就让我来说吧!”哈瑞生转头看向皮耶,“既然你起了个头,就继续把故事听完吧!” 皮耶坐下,听着哈瑞生开始说故事,麦特则静坐一旁。故事结束后,皮耶默然离开。 经过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皮耶隔天一早就登门造访。两个俊秀的年轻人在花园里谈话,雪白的秋获随风摇曳,花色灿烂的矢车菊繁茂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初秋气味。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就不必了。”麦特在皮耶开口前先说话。 “我还是要再道歉一次。对不起,我什么都下知道就下定论,先是误会你对我有意思,后来又认为你是精神病,真的很抱歉。”皮耶诚恳的致歉。 “精神病?其实也差不多。” “你说话怎么跟个快要死的老头子一样,你才刚大学毕业,正是要努力闯天下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消极.对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学的是设计,当然就找这方面的工作,现在家里就剩下我跟爸爸,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工作,我想好好照顾爸爸。” “谁照顾谁?是哈瑞生先生照顾你吧!”皮耶忍不住消遣他,没想到他竟然点头承认。“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你记不记得你亲生父母的样子?”麦特突然这样问. “两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我父亲是越南人,我母亲是台湾人,我连一句越南话、中国话都不会说。法语就是我的母语,我的养父母就是我唯一的父母。”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你父亲生长的越南,或者你母亲生长的台湾?” “你呢?你想回台湾吗?” 麦特用手轻抚矢车菊,明亮的颜色让人出神一振.“我……有点想,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没报答爸爸的恩情,过几年再说吧!” “要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皮耶根够意思的说。 麦特高兴的点头后,抬起头看向天空,他发现秋天的天空特别清澈湛蓝。 英国伦敦郊外 午后太阳从云层后出来,养老院的老人们全跑到屋外享受温煦的阳光。麦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养父出来散步。 “麦特,你变了。” 麦特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养父。“什么?” “我说你变了。孩子,你的表情变得柔和多了。”哈瑞生微笑的说. “是吗?” “皮耶告诉我,你终于碰到改变你的人了,我真替你高兴。” “皮耶就是爱打我的小报告。” “多亏他的小报告,你总是报喜不报忧,有说跟没说一样,要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麦特轻推着轮椅往湖边走去,水仙和爱丽斯争相斗艳,倒映在水中的树木鲜绿青翠。 “四年前我决定搬进这里,我逼你回去面对你的过去,结果不到一年你就发生手痛的问题,那时候我好后梅。”哈瑞生感叹的说。 “大概英国的环境跟台湾完全不一样,所以在这里没事,回去反而躲不掉了。” “对于过去.你根本就没有释怀,只是假装忘记而已,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哈瑞生心里忍不住臭骂那些骗钱的心理医生。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麦特满怀歉意的说。 “不要再道歉了,我听得快烦死了。”哈瑞生轻声责骂麦特。“皮耶说你的手已经三、四个月没发作,你已经克服这个心结了,太好了。” 麦特眼眶一热,养父总是无所求的为他设想,这样的恩情他实在无以为报。青月每次说起那些曾经帮助她的人时,脸上总是一到她何其幸运的表情。仔细想想,他何尝不是受到许多人的帮助才能跌跌拉拉的走到今日,养父母的慈爱、皮耶的扶持、苏珊的耐心、青月的关怀,还有那些不经意帮助过他的朋友们. “孩子,你在哭吗?”哈瑞生惊讶的转过身,看见麦特流着泪。 “爸爸,最近我很爱哭,好像要把以前忍着不哭的泪水一次哭出来似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的很难看。”麦特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这样才对,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哈瑞生张开双手抱住养子,一如当年抱住那个受伤的男孩。 今天是麦特回来上班的日于,青月紧张的要命,一早就起来打扮,希望能给他好印象。 “早。” 青月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见麦特真实的站在眼前,高兴极了。 “你好吗?”麦特觉得青月比记忆中更美,眼睛晶莹发亮,朱后欲言轻启,低头觎闰一笑,一绍一笑深深的吸引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青月微笑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李新华突然冒了出来,他今天来得特别早。“麦特你回来了,太好了!我有些稿子想让你看,皮耶说等你回来大家讨论一下,我想在开会前先让你瞧瞧。”不等麦特说话李新华就拉着他进会议室,对着一任设计图搞开始讨论。 麦特透过玻璃隔间和青月会意一笑,虽然没有机会好好说话,但重逢的喜悦已够两人欣喜的了。 中午时,照例皮耶和麦特一起出去吃午餐,这一餐吃得特别久,一直到四点皮耶才回到办公室。皮耶一回来就将青月叫进办公室。 “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送药给麦特,他忘了拿。” “他怎么了?” “胃发炎。那个家伙就是这样,宁愿忍着病也不去看医生,中午我押他去看医生才会那么晚进来,我要他先回去休息,结果药竟然放在我这边。”皮耶忍不住抱怨,“我又不是他保母,怎么老是替他做这些,真是的。” “你是比保用还棒的好朋友.” 皮耶闻言哈哈大笑。“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没关系。”青月伸手接过药。 这是第二次到麦特家,青月按了电铃紧张的站在门前. 麦特开门看见伊人,又惊又喜。青月连忙举高手中的药和粥,麦特会意一笑让她进门。 “你胃病很久了吗?在英国怎么不去看医生?”青月关心的问。 “临时也不知道要找哪个医生,所以就算了。”麦特故作轻松的说。 “难怪皮耶会抱怨你不爱惜身体。” 麦特心满意足的享用她带来的粥,更重要的是有她陪在身旁,吃完饭后他乖乖的吃药。 窗外己是几近夜色的筹馨,室内逐渐昏暗,麦特起身开灯,想起早上来不及拿给她的礼物,赶紧从背包中找出来. “今天晚上要上班吗?” “不用,今天轮休.” “那就多坐一会儿,这些送给你。”麦特将东西放在青月面a. “你不要再买东西送我了.”青月不好意思的推辞。 “没关系,只是一条丝巾和一只手表,你就收下吧!” 青月虽然不记名牌,但也看得出这两样东西价值不菲,特别是这只大用手表,十二颗碎钻促成一环星辰,珠贝表面闪间七彩光华,一定不是普通的贵.“我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青月将东西推回去。 “这一点都不贵,真的.”麦特故意编她,只希望她收下. “我该回去了。”青月拿起皮包站起来. 麦特拉住她的手. “如果我们还要做朋友,你就不要再送这些贵重的礼物了.那只会让我更难堪而己.也许你会觉得我自不量力,不过我想跟你平起平坐。我不想欠你太多。”青月轻轻抽回手,转身离去。 麦特追上去,诚恳的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纯粹的想送东西给你,希望你会喜欢,就这样而已。” 青月背对着麦特,尴尬的说:“对不起,也许我……想太多,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只是……” 麦特从背后抱住青月。“不要定,留下来陪我,我好想你。” 青月感动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坦白的说出感情。“再说一次。” “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好想你。” 青月转身看他,他热切的看着自己,青月不由自主的吻他,他更热烈的回吻,从靥间到耳后,从颈项到胸口。 分离,让两人意识出对方在心中的份量,了解到彼此对这份情感的渴望,重逢让缓慢的水流变成湍急的激流,让温吞的感情化为激情。至此,两人已无法压抑内心的渴望。 青月羞涩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麦特迅速的脱去衣物。她解开发饰,头发如帘幕般的垂下,遮住她的脸庞。他轻轻的拨开发丝,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的问:“真的可以吗?” “嗯。”青月害羞的点头。 麦特伸手拉下她背后的拉炼,棉质洋装无声的滑落到地上,他迫不及待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缚。现在的她以最原始的姿态站在他眼前,她是如此圣洁而美丽。 接着麦特褪下自己的衣物,坦然的面对她,他虽然瘦却结实,青月又爱又怜的看着眼前这个既强壮又脆弱的男人。 两人像在观赏世上最美的雕像,心跳气喘的靠近,然后相拥,他将她抱起,走进卧室,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混杂着期待、紧张与害怕,青月的身子微微的颤抖。麦特温柔的手和热情的后安抚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她感到一股灼热从丹田升起,迅速流窜全身。她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温存,喉间发出愉悦的低吟。她学他的动作,她希望他也感受到相同的快乐,他高兴极了。他弓起她的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将她压在身下,他想要进入她的秘密花园。 “会痛吗?”麦特停下来,关心的问。 “没关系,我想要你。”青月挺起腰肢迎上前去,两人结合为一。 育月紧抓他的背,的确有些痛,但是没多久就变成一种奇妙的满足感,空虚已被充满。麦特感到非常幸福,被她紧紧包围竟是如此温暖,不再孤独寂寞。 她抛开矜持热情回应,他感到欣喜加倍回报。交缠的身躯开始有节奏的好动,时急时缓,忘情时发出的低吟与喘息彼此唱和,时高时低。两个寂寞的人用身体安慰对方,同时也获得一种用范。 客厅的灯光斜照进卧室,由明的灯光将卧室内的东西镇上华丽的银边,身体的轮廓如山峦起伏变叠,昏暗中两人双眼闪烁如星,满心欢喜的看着怀中人,感到心灵最深的满足。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8387 电话一直响,麦特睡意迷蒙的拿起电话,是皮耶从公司打来的。他看看床头的闹钟,快十点了,难怪皮耶会打来。“对不起,我睡过头了,等一下就到。” 挂上电话,麦特想起昨夜的温存,散落一地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床头柜上,眼角余光瞥见枕头边的细小亮光,捡起一看是断掉的项炼,旁边的床单上则躺着一弯新月。麦特抑制不住昨夜感受到的喜乐,他急着再见到青月。 下床匆匆打理门面后,麦特赶到公司,然而青月却没来上班。 “青月早上请假,下午才会来。”钟珍珍对呆站在柜台边的麦特说,觉得他愈来愈怪了。 麦特失望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皮耶也跟着进去。 “你怎么了?”皮耶觉得麦特的神情怪异。 “怎么办?”麦特慌张的问皮耶。 “什么怎么办?”皮耶不懂他究竟在问什么。 “青月为什么没来?” “她请假半天而已,你紧张什么?” “昨天晚上、我们睡了。” 皮耶立刻将麦特办公室的门关上。“你们真的做了?看不出来这次你手脚这么快,果然小别胜新婚呐!”皮耶兴奋的说。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麦特焦急的说:“早上醒来没看到她,她又没来上班。她会不会是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要问她才知道,你该找她好好谈谈。”皮耶脸色凝重的说:“可是绝对不可以在公司谈,万一被人知道就糟了,一个女孩子跟老板发生关系,一定会被说得很难听,青月的立场也会变得很难堪,到时就是你逼她走的。你不想她走,对不对?” “我当然不想她走。”麦特激动的说。 皮耶郑重的警告,“所以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冲动。你不管你自己的名声不要紧,你不能不替她着想。” 麦特明白的点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 下午一点半,青月进办公室,她和麦特两人的目光越过偌大的办公室远远的交会,青月马上低下头躲进屏风内不敢看麦特,看到她这举动,他差点就冲出去,但想到皮耶所说的话,还是强忍下来。 天人交战了好几分钟,麦特拨了内线给青月。“我下班在楼下等你,我们谈谈,好吗?” 青月怯懦的说:“晚上我要上班。” “晚上我去接你,多晚都没关系。” 打从青月一踏进办公室,皮耶就紧张的盯着麦特,生怕他冲动的把事情搞砸,还好这次他确实听进去自己的劝告。皮耶无奈的看着两人,就算自己再担心,有些事还是要由当事人亲自谈,旁边的人不该介入太多,特别是感情的事。 蔡爱慈坐在叙厅的结帐柜台内,盯着一直做错事的青月,终于捺不住性子将青月拉到结帐柜台后面说话。 “青月,你到底怎么了?”蔡爱慈担心的问。青月今天早上才回家,她也猜到几分,所以没有多问,但她的样子真让人担心。 “什么怎么了?没事。”青月强颜欢笑。 “我知道我不应该多嘴,昨天晚上你……”蔡爱慈注意她的反应。 青月的脸立刻涨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没有回家。 蔡爱慈立刻肯定自己的想法,小声的说:“你那么大了,我不会过问你的私事,只是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我很担心,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好多问题。”青月苦恼的说。 “有什么问题?他不认帐?还是你后悔了?”蔡爱想关心的问。 青月用力插头,正想说话的时候餐厅经理走过来,他不高兴的瞪着闲聊下工作的两人。青月马上识趣的回到工作岗位上,而蔡爱兹则白了经理一眼。 在渐渐深了,餐厅打烊了,麦特趴在方向盘上耐心的等特,终于等到青月出现,他立刻下车走过去。 “要我留下来吗?”蔡爱慈担心的看着青月。 “小慈,你先回去。” 蔡爱慈右手握拳,不客气的对麦特说:“你要是敢欺负她,或者让她伤心流眼泪的话,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明白吗?” 麦特用力点头。 “那我先定了.”蔡爱慈识相的闪人。 夜深了,路上行人和车子都变少了,商店也都关得差不多了,街道上变得冷冷清清. “到我家好吗?”麦特轻声问. “我们车上谈。”青月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麦特也跟着上车。“你怎么了?你在躲我吗?你后悔了吗?” “你呢?你后悔吗?” “我怎么会后悔,我高兴死了。” “我也是,昨天晚上我们……很快乐。” “那为什么一直躲我?”麦特紧张的追问。 “我……害怕。今天早上醒来,我惊了,我好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你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觉得我太随便了,我不知道以后我们能不能再做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青月说出担心的事。 麦特总算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后悔了,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这样憋着一天不能问你到底怎么了,我有多着急、多难过吗?” 看他紧张成这个样子,青月笑了,看来胆小的不是只有自己.“项炼不见了,在你那里吗?” “断了,等修好再还你。” 想到昨夜的狂热,两人脸又红了. 麦特拉住她的手,“你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青月愣住了,事情突然以光速进行,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麦特以为青月误会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清楚,“不只是做爱,即使你不说话坐在旁边我都高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那么累了,晚上不要工作了,疗养院的费用我来付,债务我替你还。” 青月感动的看着麦特,眼泪流了下来。“这些年来,我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白马王子驾着马车来接我,替我还清债务,从此过着幸相快乐的日子。” “我虽然不是白马王子,但我愿意这么做。” “幻想终究是幻想,我不能接受你的钱,特别是我们发生关系之后。” “为什么不能?我们更亲密了,我想帮你,有什么不对?”麦特不明白青月的逻辑。 青月用力插头。发生关系后,若他拿钱出来,感觉上好像是用肉体换取金钱,这让她感到不安。 “是不是又要说你不能无缘无故接受我的好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结婚吧!这样一切就名正言顺了。”麦特推测她的顾虑。 结婚两字如雷落下,青月吓坏了,又愧又惊的夺门而出,麦特立刻追上去。 “为什么要逃?我是真的想帮你。”麦特紧紧的抓住青月的肩膀。 “想帮我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不可以因为要名正言顺帮我就说要资我呀!你只是因为与我发生关系而想要负责,你只是因为同情我而想要帮我,这都不是爱呀!”青月哀戚的说。 “我嘴笨老是说错话,你不要计较,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放开我。” “不,我不放开,拜托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麦特抓得更紧了。 餐厅的二厨傅立中是个五、六十岁体格不错的男人,他从恻门出来,看见有人纠缠青月,立刻冲上前去,一手抓住痴汉,一手高高举起,眼看凶猛的一拳就要落下。 “傅伯,不要打他。”青月大声阻止。 傅立中的手停在半空中,狐疑的看着青月。 “他是我朋友,我们……吵架而己。情月解释。 “原来是小俩口吵架,看来是我多事了。”傅立中转头训斥年轻人,“就算吵架也不可以对女孩子这么粗鲁,注意一下风度。” 麦特脸色倏地惨白,呼吸和心跳几乎停止。没错!就是这张脸,虽然多年不见,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这张在恶梦里一再出现的脸现在竞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吓呆了。 “哗,怎么这么没胆,咦——”傅立中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眼前的年轻人好眼熟,他的眼眉之间完全没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明?你是……小明?!没钱,你是小明。” 麦特立刻变回九岁的小男孩,害怕的甩开父亲的手,惊惶失措的逃开,他跳上车,飞快的消失在街角。 傅立中追着车子胞了一段路,对着渐远的车于嘶吼,喊叫:“小明,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傅伯,你认识他?”青月追上来。 “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大儿子,傅睛明。”傅立中激动的说。 “什么?”你是他父亲?那个虐待他、打死小里的父亲?!”青月想像麦特的心情。“我的天呐!他一定吓坏了。” 傅伯自知罪孽深重,愧疚的说:“我一直在找他,我想要求他原谅、我想赎罪!” “你做了那样的事叫他怎么原谅你?你要怎么赎罪?”青月生气的说。 “我都快六十岁了,再活也没几年,在我有生之年最想做的事就是赎罪。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傅立中几近哀求的说。 “他好不容易才定到今天,他好不容易才开朗一点,你不要再弄乱他的生活,我不会告诉你的。”青月断然拒绝。 傅立中咕噜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恳求,青月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麦特的住址和公司的所在,但是禁不住老人家的苦苦哀求,他答应替他传话,如果麦特愿意见他的话就另当别论。 一早青月就被皮耶叫进办公室。 “请原谅我多事,昨天你们谈得如何?”皮耶担心的问。 青月低头不语,但脸上痛苦的表情说明了结果。 “他昨天说错了什么话吗?他嘴巴笨,你不要跟他计较言语上的事情,重要的是他的心,他是真心喜欢你。” “他没说错什么,只是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好意还是爱意?”皮耶不明白的问。 “都有,他说要替我还债、替我付疗养院的费用,虽然他想帮我,可是我不能一直占他便宜。”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可以?他有能力,你就接受呀,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皮耶受不了的大叫。 “他只是同情我,可怜我。”有月怯懦的说。 “不管是感情或同情,都有个‘情’字,不管是先爱再怜,还是先传再爱,都有个爱字.只要有情有爱不就对了,既然你们都是认真的,何苦困在这些细节上.”皮耶苦口婆心的劝. 这番话如当头材喝敲醒有月,她心头一阵难过,是不是因为自卑的情结,反而波同情两个字困住,因此曲解他的用心,辜负他的真情。 “昨天还有发生什么事吗?”皮耶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对了.”青月想起丞要的事。“我们碰到他.” “他?谁呀?” “生特的亲生父亲傅立中,他是我们餐厅的二厨.” “什么?”皮耶大吃一惊。“先是被你相给,接着又碰到他老爸,难怪他会抓狂,不来上班也不接电话,那小子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皮耶和青月紧张的赶往麦特家。 皮耶用备份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麦特瑟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与其说是看电视,不如说是被电视看。他双眼无神的直视前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转头看看,进来的是最好的朋友与心爱的女人,虽然他嘴角微微上弯,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在笑。 “为什么不接电话?”皮耶双手叉在腰上,气冲冲的质问。 “我不想接。”麦特有气无力的回答。 “就算你见到你老子又怎样?他老了,你大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你根本就不必害怕。”皮耶直接切入重点。 “我知道。”麦特泄气的说:“突然见到他,我吓死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快点逃走。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害怕,我应该好好接他一顿,让他尝尝被打的滋味才对。” “不,你不要这样做。”青月阻止,“不要以暴制暴,这样只是恶性循环,你也不想变成那种人吧!” “他见到我了,他一定会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呢?”麦特无助的说。 “他的确想找你,他想见你,他想求你原谅他,他说他的日于不多了,这是他死前的愿望。” “我不想见他,也不会原谅他,你不要告诉他我的事,他要死就去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要说这种绝情的话,昨天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看起来是真心悔改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趁机解开彼此的心结。” “我不要!”麦特暴跳如雷的说:“不要说得这么好听,如果你父亲突然出现在你眼前求你原谅,你会原谅他吗?你母亲会原谅他吗?” “你别这样,青月是好意。”皮耶拉住麦特。 激动的情绪让麦特胃痛了起来,他弯下身子抱住肚子。皮耶和青月见状扶他坐好。 “你又没按时吃饭吃药了,对不对?你可不可以像个大人一样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换皮耶捺不住性子的大吼。 皮耶走进卧房里找到安眠药,麦特常睡不着,有时需要这些药物帮助人眠。皮耶示意青月加在药中让他吃下,现在先让他休息再说。 麦特将头靠在沙发椅背上,自我厌恶的说:“我现在的嘴脸一定报丑陋吧!可是我没办法原谅他,没办法……” “你不要想那么多,先休息一下。”青月柔声安抚。 “我想了一个晚上,为什么你要拒绝我?我是真心喜欢你。”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青月心虚的说。 “有什么好考虑的?”麦特沮丧的问。 “有一些事情……我怕……”青月心虚的别过头去。 麦特的眼皮愈来愈重,头愈来愈沉。好多想说的话全打结了,变成一团混乱的毛线,理也理不出头绪,反而结成睡意浓浓的网子,麦特跌入网中挣也挣不开,就这样沉沉睡去。 两人将麦特搀扶上床。 皮耶长叹一声。“我回公司处理一下事情,我会尽快赶过来,在这之前拜托你看着他。” “总不能两个老板都不上班,你回公司没关系,餐厅那边我请假就好了。”青月心想这样也可以暂时躲开傅伯。 “谢谢你.”皮耶临走前回过头来关心的问:“关于你们的……" “他的心意我憧,可是我也有我的问题,我需要一点时间。”青月低下头。 皮耶体谅的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青月凝视着麦特的睡脸,心中充满了矛盾、胆怯与软弱。“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可是……我好怕,好怕结婚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好怕会变成我父母那样。我的恐惧,你懂吗?” 麦特依旧沉睡,睡梦中他必须面对他自己的恐惧。 周六一早,皮耶和朋友到垦丁玩,临走前一直叮咛麦特注意身体。 麦特坐在餐桌吃饭,随手打开收音机,让声音打破屋内的冷清。 广播节目的主持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被访问的歌手说着自己的愿望,节目终了主持人反问听众,你有什么愿望呢? 愿望?! 小时候的愿望是父亲不要再打人了,到了英国的愿望是好好的报答养父母的恩情。现在呢?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和青月在一起。 可为什么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她反而过不见面?为什么向她表白后她反而害怕?为什么二十年不见的爸爸,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麦特快要烦死了,与其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出去走走,麦特抓起背包快步出门。 他开车开了一段时间,到疗养院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前来探病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整个院区冷冷清清。因为他跟青月来过很多次,护士小姐己认得他,虽然他不是患者的亲戚,也允许他登记探望病人。 麦特轻敲邱桂香的房门。 邱桂香惊讶的看着突然来访的麦特,他将上回去英国回台时在机场买的巧克力送给她,她高兴极了。 邱桂香问起他为何没跟青月一起来,麦特坦白的说两人吵架了。 “你不在的时候她一直念着你,为什么回来反而吵架了?” 麦特无奈的摇头,不知从何说起,特别邱桂香是个病人。 “你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邱桂香看他吞吞吐吐的,问道。 “如果你多年不见的丈夫回来求你原谅。你会原谅他吗?”麦特终于说出口。 邱桂香笑得前仰后激。“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正经事,原来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不记得你结过婚生过孩子,不记得青月就是你的女儿?” “我根本就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青月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你不要开这种差劲的玩笑。”邱桂香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想娶青月,请你答应。”麦特认真的说。 “干嘛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是她妈……”突然,邱桂香好像闻到一股婴儿的香味。“我记得……”邱桂香依稀记起怀中有个温暖柔软的小东西,粉嫩的脸颊、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食指。 麦特紧张的问:“你记得什么?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什么?”邱桂香一脸没事的样子。 麦特泄气的坐下,痛苦的将脸埋在双手中。“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不肯说,一直躲着我,我好难过。” 邱桂香眼神涣散的直视前方,一幕幕景象断断续续的出现脑海,此起彼落,乍现即逝,想抓却抓不住。是谁在那里哭泣?是谁躲在自己怀中?是谁的拳头如雨般的落在自己身上?是谁哭喊着母亲?为什么身体会这么难过?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你怎么了?” 麦特抬头看她病苦的喘着气,接着两眼翻白昏了过去.麦特慌张的按下呼叫钮,护士立刻过来做紧急处理。 “她没事吧?”麦特不安的问。 “暂时没事了。”护士小姐向他解释,“这两个星期来邱女士常常无缘无故的昏倒,她的状况不是很好,我们已经通知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当然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她能尽快稳定下来。” “我可以在这里等她醒过来再走吗?”麦特问。 “她吃了药,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才会醒,你要等这么久吗?” “没关系,就这样回去我也没办法安心,谢谢你。” 护士小姐离开后,麦特颓坐在沙发上。 青月现在一定很烦恼吧!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没办法考虑到她和他之间的事,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却只会退着她,真是太差劲了。 等着等着麦特睡着了,一直到手机的铃声将他吵醒。 “皮耶,是你。”麦特看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窗外夕阳西斜,屋内昏黄一片.“我在疗养院,我来探望青月的母亲。” “青月和你在一起?”如果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话就没事了。 “我自己来的。”麦特回答,“今天我才知道她母亲的状况不稳定,难怪她没办法考成我的事,我太心急了,把她逼得那么紧,把事情弄得那么精。等她母亲稳定下来后,我会再一次好好的向她求婚,让她安心的嫁给我。” 电话那头的皮耶拚命的叮嘱. “我知道了啦!你好好玩,不要担心我了,我要挂电话了,再见。”麦特挂掉电话后仰头长叹. “你要娶我的小宝贝吗?”邱桂香的在床上看着麦特。 麦特吃惊的跳起来,“你记得了吗?记得青月是你的女儿吗?”麦特不规定她是清目的。 邱桂香吃力的问起,麦特赶紧扶她坐好,她双手做了个抱婴儿的动作,慈爱的微笑。 “我记得一个好漂亮的小女孩,她笑得好甜、好可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好呢?”她抬起头认真的问麦特。 “你想取什么名字?”麦特不敢打断她的思绪。 邱桂香围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我听人家说,如果看到青色月亮的话,就可以实现任何愿望。我希望我的小宝贝能够实现的所有的愿望。她是我的小宝贝,我的小青月。” “好美的名字。” “你喜欢我的小宝贝吗?” “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会好好的待她,我不会打她、不会骂她,她想要怎样就怎样,只要她肯嫁给我。”麦特真心真意的说. 邱桂香眼中闪着感激的泪光,“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我的小宝贝交给你。” 她将怀中似想的婴儿小心翼翼的交给麦特。 “谢谢。”麦特感动莫名。 邱桂香轻抚麦特的头,温柔的说:“好孩子,现在你有了我的小育月,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了。” 充满母爱的手抚慰了麦特无助的心。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1 字数:7534 回到台中已经九点了,麦特开车到青月的公寓楼下,抬头看见屋内漆黑一片,想必她到餐厅上班了。而他不敢到餐厅,他怕再碰见父亲。 于是他拐到附近的一家爵士钢琴餐厅,餐厅的气氛和省点都很好,最麻烦的是规定一定要点一杯酒精饮料,连附餐饮料也是酒,他一个人坐在吧台角落安静的用餐。 “这位先生,酒是用喝的,不是用看的。”一只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苏珊。”麦特没想到会碰到她,笑得有些尴尬。 “一个人?青月呢?”林王仙抬头四处找人。 “她上班,我还不想回家,所以就绕过来吃饭。” “她晚上还在上班?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我真搞不懂。”林王仙不能理解他们的状况。 麦特没有回答,虽然自己很笨,但他知道眼前任女友说现任女友的事是相当不智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能碰到你算是有缘,正好跟你说声抱歉。” “为什么道歉?” “宴会那晚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只是忍不住又发脾气了,不好意思。”林玉仙个性本来就很干脆。 “如果应该有个人道歉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麦特突然发现她一头长发变成短短的赫本头。 看到他注视的目光,林玉仙摸摸短短的发尾。“移别恋情,换换心情。” 麦特点点头,原来头发对女人的意义和男人不同。 林玉仙一边啜着酒一边看着麦特,感觉上他不一样了。 麦特想起一件事。“之前我说过我心里有一个大洞的事,你还想听吗?” “现在你肯说了?”林玉仙惊讶不已。 “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 于是麦特将自己的成长过程,手痛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林五仙是从小校人放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天之骄女,这样的事完全担子她的想像,她听得心惊胆跳,久久无法说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对你乱发脾气,也不会一直逼你。”林玉仙还在责怪麦特的沉默。 “你对我己经够好了,我很感谢你.” “够了,我不要再听到感谢、对不起那些话,说你爱我.” 麦特笑着摇头,苏珊就是这么直接、这么爽快. “麦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虽然别人都说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孤僻、冷漠、固执、自闭,没事还发神经。可是,这些日子,我……没有忘记你。”林玉仙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麦特突然想起,“你不是己经有了新男朋友?” “傻瓜,那是骗你的.”林玉仙把头靠在麦特肩上,“这次我会温柔一点,不会再要脾气了,好不好?” “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对像。” “我会努力的,我的温柔绝对不会输给青月。” “这又不是比赛,哪来的输赢,只能说我不适合你.” “她就适合你吗?”苏珊不服气的说. “青月用我有类似的经历,是她给我勇气面对现实,今天我才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心又匹契合,我爱她,我不能没有的.” 林玉他又嫉妒又恼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知邀事情已成定局,故做洒脱的说:“算了,下一个男人一定更好,我要找一个会跟我跳舞跳到脚痛,会和我说话说到喉咙痛,会陪我喝酒喝到醉的男人。” 麦特很高兴她又恢复豪爽开朗的样子. 林玉仙转头对酒保说:“给我两杯血腥玛丽,血腥银玛丽分开装。”林玉仙从酒保手中接过杯子,将番茄汁递给麦特,“好歹我们也相处了一年,让我们干一杯,好聚好散,还是好朋友。” “还是好朋友。”麦特感激的看着她。“苏珊,我只有三句话,对不起、谢谢你、祝福你。” 两人一饮而尽,一笑抿恩仇。 傅立中从同事那里得知蔡爱慈和青月住在一起,于是靠过去套消息。“蔡小姐,江小姐怎么没来上班?”傅立中若无其事的问。 “她家里有事,请假。”蔡爱慈回答。 “上星期在餐厅门口和她在一起的年轻人是谁?她的男朋友?”傅立中假装漫不经心的问起。 “你是说麦特吗?他是青月白天上班公司的老板,正在追她。” 傅立中高兴极了,儿子这么有出息开了一家公司。“你知道江小姐白天在哪里上班吗?” “傅伯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小姐做两份工作好辛苦,如果白天的公司离这里很远的话就更辛苦了。”傅立中镇静的圆说。 “不会太远,他们公司就在绿园道旁边的那栋椭圆形大楼,从那里过来只要十五分钟而已。”蔡爱想不疑有他的回答。 “幄,那栋大楼很气派,好像总共有二、三十楼的样子,他们公司在几楼?从上面看下来的风景一定很漂亮吧!” “我没去过不知道,我想从十九楼看下来的风景应该挺不错的吧!听说因为他们公司是设计公司,所以办公室里的摆设应该不错吧!” 闻言,傅立中高兴极了。 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 过了上班时间青月还没出现,麦特开始坐立难安。 皮耶走到麦特办公室。“育月刚刚打电话来请假,她母亲昨天去世了,这个星期请假。” 麦特愕然,前天还和她说话,怎么昨天就过世了,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她说谢谢你去探望她母亲。” “她为什么不打给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麦特激动的姑起来。 “你看,你就是这么冲动,难怪她不敢打给你。”皮耶让麦特坐下,好言相劝。“你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她母亲过世,她一定很难过,你不要再出状况了。” 麦特点头表示明白,皮耶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时,钟珍珍轻敲麦特办公室的门。“麦特你的中文名字叫傅隋明没用吧?有你的访客。”因为平常都叫英文名字,所以对中文名字反而生疏,钟珍珍再度确认。 皮耶和麦特抬头看向外面,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对着他们招手。 “他……找到我了!”麦特倒吸一口气,脸色惨白。 “他是谁?”皮耶看到麦特的表情随即明白他是谁。他是麦特的亲生父亲,皮耶脸上的笑容消失,寒着一张脸笔直的走出去。 钟珍珍莫名其妙的站在门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其他的同事也好奇的张望,麦特一向没什么访客,这位老伯到底是谁? 今天傅立中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希望能给儿子的同事一个好印象。“你好,我是……”傅立中伸出右手,想和迎面而来的年轻人握手。 “我知道你是谁。”皮耶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猛然一拳往他的肚子而去,“这一拳是为了麦特。”接着一拳一拳落下,“这一举是为了小里、这一拳是我的份。” 王政和李新华立刻跑过去,一个拉住皮耶一个扶起傅立中,其他的同事围在一旁惊呼失声。 “皮耶,你干嘛打人,快住手。”王乔阻止皮耶的暴行。 皮耶气呼呼的怒视傅立中,他吃痛的弯腰却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像被打得很愉快似的。 “小明,如果打我能让你高兴的话,你就尽量的打吧!“傅立中越过众人对站在后面的儿子喊话。 麦特的脸色惨白,僵硬的往前走.前而的人自动闪到两旁让他过去。他双手握拳面对父亲,颤声道:“你想干什么?再一次毁掉我吗?你给我的痛苦坯不够多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听说你被带到英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天爷让我们父子重逢一定是要给我机会赎罪,你想把我怎样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了,真的。”能再次见到儿子傅立中兴奋极了。 “老天爷用我开什么玩笑?我根本就不想见你……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麦特痛苦的闭上眼睛,同事们鄙视的眼神让自己更感无地自容,父亲究竟要把自己逼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肯罢手。 皮耶挣开王乔的手,“你听到了,你快滚。” “以前是我错了,我真的悔改了,求你给我赎罪的机会,求你原谅我。”博立中顾不得众人在场,哈的一声双膝落地。 麦特一心想逃离众人,冲出公司,心急的敲打电梯按键,转头看父亲和皮耶追了出来,他立刻推开安全门改走楼梯,快步冲下楼。 “小明,你不要走。”傅立中哭喊着。 不争气的胃又痛了起来,麦特双脚一软。 “小心。”傅立中拉住差点跌下楼梯的儿子。 麦特甩开父亲的手,跌坐在楼梯上,整个胃绞成一团,疼楚难耐。皮耶看情况不妙,要快送医院才行,急忙跑上楼拿车消匙。 “小明,你怎么了?肚子很痛吗?”傅立中看儿子铺出一身冷汗,不停的替他擦汗。 “不罢碰我。”麦特不让父亲碰他。 傅立中心虚的缩回手。 皮耶一下子就赶回来,吃力的拖着麦特下楼,傅立中立刻伸手帮忙,虽然麦特不断的喝斥父亲离开,但皮耶默然接受他的帮忙,两人匆忙的将安特送到医院。 公司里的员工被刚刚的情况吓得人心惶惶。 “没想到皮耶也会打人,那个老伯是谁呀?”方珍惊魂未定的说。 “那个老伯叫麦特小明,还说什么父子重逢。” “麦特吓得眼看到鬼一样,哪有人父子多年不见是这个样子?” “那个老伯竟然跪下来,说什么赎罪、原谅,难道有不可告人之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突然施孝昌要大家安静下来。 “他们家怎样都跟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公司怎么办?老板出事了,公司还开得下去吗?公司开不下去,那我们怎么办?”施孝昌提醒大家事情的严重性。 王乔不愧是公司里的元老,立刻姑出来安抚人心。“孝昌,你不要这么现实。他们两个对我们都不错,薪水从来也没少过,现在他们有私人问题要处理,大家把公司顶住,一下子就过去了。” “设计部门有我和王乔顶着,你们业务部门没问题吧?”李新华也挺身而出。 “我们业务部也会努力的。”周玲芬代然答应,不屑的看着施孝昌。 施孝昌干笑两声,同意照大家的意思去做。 于是王乔要求大家照常进行该做的事,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一起讨论。大家都相当配合,各自分头进行工作。 “你醒了。” 麦特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显然自己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且手上还打着点滴。“我怎么了? “本来只是胃发炎,你这样胡搞瞎槁,搞成胃溃疡、胃痉挛,突然砰的一声就倒下去,你死下了,我倒是被你吓死了。”皮耶又气又无奈。 麦特道歉。 “医生说精神压力也会这样,先是青月的事,接着又是你老爸,最近真有得你受的。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他呢?”麦特紧张的四处张望。 “我叫他先去上班,你们双方都先冷静下来再说,不要愈搞愈大条。” 麦特撑起身子,想要拔掉手上的点滴。 “你做什么?还不快躺好。”皮耶哇哇大叫,赶紧将他按下。 “我要回家,他下班就会过来找我,我不要见他.”麦特想逃。 “你找死,要不要拿面镜子给你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不会比死人好看。”皮耶生气的开口,“没错,现在他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还能躲一阵子,可是你能躲多久?你永远不上班了?还是你要公司搬家?他也认识青月,要是他缠着青月找你,是不是你干脆也躲着青月?” 麦特哑口无言。 “不管你原不原谅他,你都不能再逃避了,勇敢的面对他,战胜你对他的恐惧,这样你才能真正超越这件事。”皮耶义正辞严的说。 “你说的倒容易。”麦特哭丧着一张脸,转过头去。 “不管容不容易,一定要这样做才行,这次你不能再邀了,你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进了。”皮耶坚决的说。 医生过来视察病人,决定将麦特转进普邀病房再观察一天,如果没问题,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麦特住院期间,晚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医院,因为大家都有事要忙,且他的情况也好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突然一阵阵抽痛将安特从睡梦中吵醒,他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在己深了。他用过身,看见墙边躺椅上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父亲。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之前两次在慌乱匆忙中没有注意到他早已满脸皱纹两羹飞霜,记忆中高大壮硕的体格如今看来也变得干瘦。 他被关了多少年?大学讲师为何会变成餐厅的二周?他还酗酒吗?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过的?他有找到母亲吗? 麦特心中百感交集,胡愣的望着睡梦中的父亲,此刻的他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吓人了。 窄小的躺椅睡起来井不舒服,傅立中换个姿势,麦特见状吓了一跳,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傅立中站起来伸展筋骨,走到床边看看麦特,他的气色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那眉、那脸和小时候差不多,那时候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打得下手?傅立中又愧又怜的轻抚儿子的脸庞。 麦特无法忍受父亲的触摸,反射性的躲开。 “你醒了,好一点了吗?还病吗?”傅立中关心的问。 “这里是医院,而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说话。”麦特回身背对父亲,拉起被子几乎盖住整个头。 傅立中拿起温水壶倒了杯水。“医生说喝点温开水肚子会舒服一点,如果痛的话可以吃颗药。”看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傅立中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那……就放在这里。”说完使退回墙边的躺椅上坐好。 过了片刻,麦特忍不住疼痛和口渴,坐起来吃药。而博立中因他接受自己所倒的一杯水而感到莫大的欣慰,含着眼泪带着微笑看着儿子。 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 “上班前我来看你一下。”皮耶看到躺椅上丢着一件没看过的外套,惊讶的问:“你爸昨晚睡这里?” 安特点点头。 “你们没吵翻天?没被医院赶出去?那可真是奇迹。”皮耶惊叹不己。 “你看我这个样子有力气吵架吗?”麦特不耐烦的说:“我没事了,快点让我回家。他一直看着我,要不就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摸我,讨厌死了。” “听起来好像被性骚扰一样。”皮耶忍不住取笑他。 “一点都不好笑。”麦特臭着一张脸。 “他去哪里?”皮耶好奇的问。 “买早餐。”麦特重申,“不要以为我接受他、原谅他了,只是我这个样子跑不掉而已。” 皮耶满意的笑笑,至少麦特不再死命的躲,这是好的开始。 “她有打电话来吗?”麦特问起青月。 皮耶摇摇头,一件事到嘴边又吞回去。“她一定很忙吧!我该去上班了,下班我会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办出院,再委屈一天吧。” “对不起,老是麻烦你,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麦特不好意思的说。 “以后做牛做马还我吧!”皮耶不改诙谐本色。 麦特突然别过头,原来是傅立中拿着早点进来。傅立中客气的向皮耶点头致意,将温豆浆和清粥放在床头柜上,安静的走出病房。 皮耶突发奇想,如果让麦特多住几天院,他们父子之间会不会因为多一点互动而有转机?从第一次听见麦特的故事开始,皮耶就非常厌恶麦特父亲这个人,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可是真的见到他,才了解他并不是想像中的恶魔模样,反而以一心赎罪的忏悔者姿态出现。皮耶感到困惑,相信麦特也是,所以他才会如此挣扎。 皮耶离开病房,看见麦特父亲在走廊底端的窗户边抽烟,他走了过去,“你不要太刺激他,凡事慢慢来,先这个样子就好了。” 傅立中同意的点头,关心的问起儿子的具体状况,皮耶和他闲聊了几句。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傅立中觉得皮耶看起来很眼熟。 “我是小里。”皮耶脱口而出。 傅立中吓得面如死灰。 “我的意思是说我长得像小里,至少麦特是这么说的,我想你大概也会这么觉得吧!”皮耶急忙解释,虽然这里是医院,但他可不想害老人家心脏病发作。 突然,傅立中抓住皮耶的手,声泪俱下的呼陶大哭。 “阿伯,你不要哭了啦!大家都在看了,这么大声会吵到别人。”皮耶一边劝他不要哭一边对围观的群众尴尬的笑笑。 麦特听见哭声从病房探出头来看,从见前的消最猜测出父亲也看出皮耶神似小里,因此拉着小里的替代品搁哭失声。麦特转身回到病床,用力的捣住耳朵,不想再听到这个哭声。 出院后麦特在家中休养一天,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晚上皮耶拎着清粥小莱到他家探望他。 “对了,明天我想去看看青月,给她母亲上个香,公司应该有送奠仪去了吧?告别式什么时候?在哪里举行?”麦特一边喝粥一边问。 “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过几天再说。”皮耶行扒几口粥。“对了,同事们祝你早日康复。三个人的工作要两个人扛下来真的太吃力了,王乔和新华最近都一直加班,你也该好好振作起来,不要让他们太辛苦。” 麦特看出皮耶转移话题的企图,“我知道,回去上班之前我得先去看看青月才行,我明天就去.” 皮耶放下碗筷,心虚的说:“青月电话中没交代清楚,她没送讣闻过来,也没接手机,没人知道她母亲的葬礼究竟在哪里,什么时候举行?” 麦特惊愕。 “我问过古月的室友,她说应该是在她竹山国舅家,可是她没去过,只知道的民团住在竹山镇附近,是种葡萄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所以也没办法联络上她。”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人知道青月究竟在哪里?”麦特吓出一身冷汗。 “我是想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告诉你。”皮耶很怕他又抓狂。 麦特心里一阵低落,还说爱她、要娶她,竟然连她舅舅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呀!“我明天去找找看。” “从何找起?”皮耶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安特开始认真的吃东西,努力补充能量. 皮耶本想开口劝麦特,想想算了,现在正是他们需要彼此的时候,反正拦也拦不住,就由他去吧!只叮咛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在找到人之前倒下.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2 字数:7184 五月正午的太阳一点也不温和,气温直通三十度,麦特汗流使背,一个早上已经跑了好几户人家,都不是青月舅舅家。刚才一个阿婆说这边有一户种葡萄的好像是姓邱,可是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阿婆所说的小桥。 麦特将车停在路边,茂盛的树木给与清凉的蔽荫,路边几丛本横兀自花开灿烂。随着时间流逝,麦特渐渐害怕起来,万一找不到怎么办?万一她存心躲着他怎么办?麦特准了几口水,重新振作起来。 看见远远一个阿怕慢调斯理的骑着脚踏车过来,麦特急忙下车拦住他。 “阿伯阿伯,借问一下,你甘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种葡萄,姓邱的人家?”麦特用蹩脚的台语问着。 那个五十几岁的阿伯长得粗壮黝黑,一双浓眉大眼几近怒视的瞧着麦特,“你找他们做什么?他们又不认识你。” “你知道?太好了!”麦特喜出望外,“我是他们外甥女江青月的朋友,她母亲过世,我想去上个香。” 那个阿伯上下打量着麦特,过了半晌才说:“跟我来。” 麦特开着车跟在后面,脚踏车在前面树丛边的小路右转,往前十几公尺处有一条大圳沟,刚刚那个阿婆说的一定就是圳沟上的这座小桥,过了桥右手边有一栋四合院,旁边是一大片青翠的葡萄园。带路的阿伯将脚踏车停在院子墙边,指挥麦特将车子停进院子。 “阿伯,这里就是邱家吗?”麦特下车走近阿伯问道。 老伯也不理会他,对着屋子大喊,“阿月。” 麦特嘉然回首,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情影出现在眼前,她先是惊疑的看着自己,接着露出笑容快步过来,双手张开一把抱住自己,将头埋在怀中开始抽泣。麦特满心欢喜的抱紧她,在怀中的她是如此真实,之前的不安与忧虑一扫而空。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还好吗?”麦特情不自禁的轻吻她的头发。 “不好,一点都不好。”青且眼泪婆婆的看着他。“你说的对,我没办法原谅他,妈妈死了。是他害的,我没办法原谅他。” 麦特不舍的轻抚她的脸。 阿伯用力的咳嗽,乡下地方不习惯这样公开亲密拥抱。 青月不好意思的推开麦特,擦擦眼泪,替他们彼此介绍。“阿奥,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老板。麦特,他是我阿舅。” “阿问你好。”麦特没想到问路的阿伯就是青月的舅舅,那他刚刚怎么不讲? “我又不是你阿舅。”舅舅不领情的说。 “老伴,人家是跟着阿月叫,又没恶意,你不要吓到人家。”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舅妈笑咪咪的说。 “这位是我舅妈,这是我大表弟,小表弟。”青月向他介绍另外三人。 “里面坐,我们正要吃饭,一起吃个便饭吧!”舅妈亲切的招呼。年纪大约十几岁的大小表弟对麦持的车子比对他本人有兴趣。 进到屋内、客厅的神明桌旁摆着青月母亲的脾位。青月走上前点了一往香递给麦特,小声的对牌位说:“妈,麦特来看你了。” 麦特恭敬的上香,宵月鞠躬回礼。 “已经火化了吗?” “昨天刚好有日子,所以就火化了,我们打算等七七后,选个日子将我妈的骨灰送到庙里供奉。” 上完香后,舅妈招呼大家到厨房吃饭。 “吃菜饭,没什么好菜,麦先生,你尽量用.”舅妈亲切的招呼着。 “舅妈,他姓傅,不姓麦,麦特是他的英文名字。”青月向舅妈解释。 “妈,你好土,现在很多人都有英文名字。”小表弟抢着说话. “对呀!我叫威廉,跟英国王子一样。”大表弟也抢着说。 “ABCD狗咬猪我不懂.”舅妈笑着说。 “没关系,叫什么都一样.”麦特一笑. “这竹笋炒肉丝很好吃,这红烧鱼很新鲜,不要客气多吃一点。”舅妈很热心的替麦特夹菜。 麦特只是一直道谢却不怎么动筷。 许久没说话的舅舅冷不防的冒出话。“你怎么都不吃?是嫌菜不好? “阿舅,他不是那种人。”青月急忙管麦特说话。 麦特尴尬的道;“不是的,我胃痛,前天才出院,所以没办法吃这些好菜,你不要误会。”接着转头对青月补充说明,“不是很严重,你不要担心。” “不严重就不必住院了。”青月不相信。 “真的没事了,现在只要乖乖吃药就可以了。” “怎么不早说?我帮你煮稀饭好了,我有很多好吃的酱菜幄!”舅妈得意的比比身后架子上大大小小的自问,黄瓜、苦瓜、美浓瓜一应俱全,长豆、碱姜、豆腐乳无一不缺。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一些白饭就好了。”麦特不好意思的摇手。 “一点都不麻烦,生病就一定要好好吃东西,不然怎么会好?你坐,马上就好了。”舅妈不容言辞。 青月也劝麦特接受舅妈的好意。 两个表弟一下子就吃饱,收拾碗筷后就出去看电视。 “听阿月说你常陪她去看她妈妈,那金糖果也是你送的。”舅舅突然开口对麦特说。 麦特点点头。 舅舅站起向麦特鞠躬郑重道谢,脸上难掩失去妹妹的哀戚。 麦特被这大礼吓一跳赶紧站起回礼。 “那天我妹妹说了些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见我妈的人。”青月向他解释,“星期六深夜,疗养院通知我,我妈陷入昏迷,情况很紧急,我们立刻赶过去,可是她没有再醒来过,撑了一天就……”说着说着青月又流眼泪了。 麦特愕然,自己竟是最后一个和她说话的人,他将当天见面的情形告诉他们。 听到母亲记起自己,青月悲喜交加,激动落泪。 舅舅欣慰的点点头,妹妹在临终前总算清醒了,而不是迷糊的死去,想到她苦难的一生终于结束,忍不住悲从中来,生怕别人看到他哭泣,他偷偷的转过头拭去眼角的泪水。 舅妈将热腾腾的稀饭和好吃的酱菜放在麦特面前,走到丈夫身后,双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给他支持与安慰。 “你为什么要问她肯不肯原谅她的丈夫,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舅舅不解的问。 麦特坦然说出自己的成长背景和父亲出现的事。舅妈惊吁不已,对麦待立刻产生怜悯之情。但是舅舅心里却升起另一种疑虑。 “舅舅、舅妈。”麦特坐直身子,直视邱家夫妇,郑重的说:“请把青月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青月没想到麦特会这么直接的向舅舅提亲,现在的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一点勇气。 舅妈高兴极了,阿月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现在有人登门求亲,且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公司的老板,更难能可贵的是爱惜阿月的心。 “不行。”舅舅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不行?”麦特一急跳了起来。 舅舅也站了起来,一双浓眉大眼怒视着麦特,“我妹妹被爱情冲昏头,结婚后吃尽苦头,揭到精神失常,年纪轻轻就要我这个哥哥替她送终。我绝对不会让阿月再吃这种苦,除非你拿得出证据证明你可以给阿月幸福,不然免谈.” “我会帮她还清所有的债务,我保证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有钱就可以压死人吗?”舅舅大声的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麦特不由得也跟着提高音地,“她妈妈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她.” “要是我在那里,她就会交代我,还轮不到你。”舅舅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是真的喜欢她,汤你相信我。”麦特急了。 “不要空口说白话,拿出证据呀!”四目坚守阵地毫不退缩. “我们睡过了.”麦特脱口而出。 青月的脸颊猛然发改天呐!这下要拿什么脸面对舅舅和勇妈。 “什么?!你这个馄蛋.”舅舅用力相打桌子,桌上碗盘乒乓乱跳,“给我们睡一下又怎样,你想要叫我们阿月负对吗?” “不是,是我想负责。”麦特愕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那种乡下老头子,说你们睡过了,我就会急急忙忙的把阿月嫁给你,你错了。”舅舅得意洋洋的说. “他这个人讲话就这么大声,你不要怕。”回妈拉着丈夫坐下。 青月深红着一张脸拉着麦特坐下. “要怎样用易才肯相信?”麦特干脆开门见山的问. “我不是你的舅。”舅舅气呼呼的开口,“今天你找到这里来,算你有心,我就把话讲清楚,让你死得明白。” 在场的人全屏息以待,麦特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眨一下. “我不是看不起家庭不幸的孩子,我们家阿月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可是那样的孩子长大后常常也是用暴力解决问题,像阿月她爸爸就是这样.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打老婆小孩。还有,你爸爸的问题你要怎么解决?我是自私了一点,但我们家阿月己经够可怜了,我不要她还要烦恼你家的事。”舅舅劈哩咱啦的说一堆。 麦特无言以对。 青月低头不语。 舅妈急忙缓缓场面。“老伴,话也不必说成这样,真是的。” “我吃饱了。”因自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圄房。 “傅先生,我小姑的死,他很伤心。他是担心阿月,不是在说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舅妈和颜悦色的跟麦特解释,说完便追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麦特和青月默然的坐着,一阵沉闷而难堪的死寂弥漫在空气里。 “你也是在担心这些吗?”麦特双目低垂,语气有些沮丧。 “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还这样,对不起,我胆小,我好怕好多事情……我……对不起。”青月惭愧不己。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麦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养父总是叫他停止道歉,原来爱一个人可以不计较这些输赢对错。“我会努力的,努力让舅舅相信我,努力让你不再害怕。” 青月感动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好高兴他来了。 麦特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一脸满足样。 饭后青月带着麦特出去走走,两个人沿着圳沟边的小路散步,撤风轻吹树影婆婆,流水深深雀鸟轻鸣,田园的风光让人的身心都放松。 “对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事实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舅舅家的住址,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竹山镇附近种葡萄的人家一家一家找。” “一家一家找?”青月不敢相信。 麦特点点头。 “傻瓜。”青月眼眶一热,又感动又好笑的看着他。“过几天我就会回去上班了,不用那么费事。” “我没办法等,要是你存心躲我怎么办?万一你始乱终弃怎么办?” “弃你个头。”青月高高举起右手做势要打他,麦特握住她的手。 “只要不弃就好了。”麦特突然想起,“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舅舅家?” “因为从小跟着妈妈躲爸爸的关系,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想要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安全地方。很鸵鸟,对不对?” “不会,你只是想要一个安全的避护所。” 青月很感谢麦特的理解。 “我想上天让我们碰在一起下是没有道理的,有些很难解释清楚的事,因为有了类似的经验,很容易就理解了。”麦特认真的看着青月,“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也没办法跟别人在一起,所以,这一次找不会轻易放手了。” “对不起,我太胆小了……” 麦特将手指轻放在她的靥间,柔声的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也有不对,我太心急了,没考虑你的心情。这次我会耐心的等,等到你不再害怕,等到你点头,当然也要舅舅点头。” 青月仰起头给他一个深情的吻,这便是麦特期待已久的答案。 “对了,这个。”麦特从口袋中拿出修好的项炼,帮她戴上。 青月满心欢喜的轻抚那弯新月。 “你看。”麦特指着圳沟中两人倒映的相依身影,“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青月会心一笑,握紧他的手。 新的星期开始,一切都恢复正常。 麦特收假上班,王乔和李新华终于卸下超荷的工作量,逃离加班地狱,青月也回来上班了,方珍不必再身兼二职。 此时,设计部门在会议室开会,麦特从同事手中接回原先负责的工作。会议结束前,麦特郑重的向大家道歉。 “上星期因为我私人的事情,害得大家还得分担我的工作,对不起。” “没关系,有事大家顶一顶就过去了,倒是你要注意身体,可不要再倒下去了。”王乔体贴的说。 “那位老伯……”李新华才刚开口,脚就被钟珍珍狠狠的赔一下。 麦特鹰尬的看着同事,大家都看到那幕闹剧,难怪会问。与其让他们继续胡乱猜测,不如说个清楚,于是,他鼓起勇气,“你们都知道我被英国人领养的事,会这样是因为我原本家庭有一些问题.那个人……是我爸爸,我们之间有一些问题要解决,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保证下决不会再让我的私事干扰到大家了,对不起。” 王乔一只大学落在麦特的肩头,爽朗的说:“麦特老弟,难得今天你这么坦白,这件事情就到此打住,你不用再道歉,我们也不会再问了。” “我们虽然有些好奇,但绝对不是抱着看笑话那种无聊心态,你不要担心.”李新华补充说明。 麦特心中坦然了许多。 在公司另一角的青月正在清查库存,列下该采购的文具和杂货。 “因为没有收到讣闻,所以不知道该将奠仪送到哪里,这么晚才拿给你,不好意思,这是公司同事的一点心意。”方珍将奠仪给青月。 青月致谢. “你不要紧吧?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帮忙,尽管说没关系。” “谢谢,我没事.”青月感受到同事温暧的关怀。 “上个星期你不在,公司发生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有个奇怪的老头子来找麦特,结果皮耶竟然出手打他,而且麦特住院,搞得人心惶惶的,害我担心死了。不过这个星期好像又恢复正常了,真是太好了。”方及拍拍青月。“真高兴你回来了。” 青月惊讶的问起上星用发生的事,方政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麦特盯着电脑一任天,不但眼睛干涩脖子也包硬了,他停下来稍作休息,看看手表己六点多了,难怪肚子会痛,现在一饿就痛,真的很不中用,想想干脆回家好了. 麦特走到外面,看见青月还没下班,惊讶的问:“今天晚上下必上班?” “我把餐厅的工作辞了.”青月拿起皮包跟着麦特岛开办公室. 还没走的同事看他们两个一起走,狐疑的互看几眼。 两人边走边聊,傍晚的凉风轻吹着。 麦特很高兴青月将餐厅工作辞了,她不用那么累,两人也比较有时间相处。“对了,我有东西给你,你先不要生气,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麦特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青月。 “这是……”青月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磁卡和两把钥匙。 “我家的钥匙,你先收着,等你想用的时候再用。” “每次都骗我,谁说这不贵重?这是我收过最贵重的东西了。” “我希望你拿着。”麦特紧张的看着青月,她执拗起来,自己只有投降的份。直到她将钥匙圈收到皮包中,麦特这才放下一颗心。 “我听说傅伯上星期到公司找你,皮耶还出手打他,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进医院的,你怎么都不说。”青月有些责怪。 “这是我的问题,你不要操心。”麦特淡然的说。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青月好没气的道。 “你听舅舅的话吧!不要烦恼我家的事。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不知道。”麦特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情绪。 青月不再多言,明白他需要一点时间理出头绪。 每个星期日麦特都会陪青月回舅舅家替母亲做七。舅舅一直都没给麦特好脸色看,老是板着一张脸。舅妈正好相反,殷勤的招待未来甥婿。而两个表弟对于未来的表姐夫也是很有好感,常常拉着他到处跑。 麦特很喜欢舅舅家,两个小表弟一下子吵架一下子和好,舅舅舅妈一下子骂孩子皮一下子叫孩子小心.麦特相信如里自己的家庭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天,舅舅突然对麦特说:“麦先生,下次做乞丐七,我们想要麻烦你。” “做乞丐?”小表弟不明白的说。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讲。”舅妈轻斥儿子,接着解释做七的礼数给麦特和孩子听。 头七、二七称为子孙七,是由儿子负责祭拜,三七称女儿七,是由出嫁的女儿祭拜;四七称乞丐七又称“乞食七”,意指供外人祭拜,古时候也许是真的请乞丐来祭拜,现在己经没有这样做了,五七称孙女七;六七又称于孙七,七七称满七即圆满完成之意。因为青月既无兄弟又末出嫁,所以除了四七那天亲人不能拿香祭拜,到时候你照诵经师父吩咐就可以了,不用担心。”舅妈向他解释。 “你跟我来。”舅舅站起来对麦特说。 两人到了葡萄园,舅舅目看了几个纸袋,检查里面的葡萄串,剪下五、六串最丰硕的葡萄丢给麦特。“这些你带回去吃。” “这么多我吃不完。”麦特抱着满怀的葡萄。 “很难吃?”舅舅两道浓眉快要连成一条。 “没问题,我一定全部吃掉。”麦特识相的说。 舅舅高高的抬起下巴,一到这还差不多的表情,领着麦特回到屋里。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1:07:12 字数:6369 傅立中苦恼不已,自从儿子出院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也不好再到公司找他。这一个月来他苦思着该怎样做才能让儿子原谅,然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题并不是他想怎样做,而是儿子想要他怎么做,唯一的方法就是再去找他好好谈谈。 这次傅立中不敢到办公室找儿子,所以他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边等着,等候多时,终于等到人。 突然看到傅立中,麦特和青月愣住了. “小明,我想和你谈谈,拜托。”傅立中哀求着。 “我不想谈,你走吧!”麦特葬着一张脸。 青月紧紧的拉住他的手,希望他不要太冲动。 “我求求你,就这么一次就好了,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傅立中不让儿子离开。 “傅伯,我听小慈说,你前阵子常没去上班被老板开除了。你还好吗?生活不要紧吗?”青月关心的问。 麦特心里一紧,他丢工作了,那他靠什么过日子? “那不重要。”傅伯继续哀求着,“求求你给我机会弥补以前所造的孽。” “怎么弥补?小里都死了,你能让他活过来吗?”麦特生气的质问。 “欠小里的,等我死了我会还他.在我死之前我想偿还我对你的亏欠。”傅伯痛哭流涕。 “够了,我不要听。”麦特拉着青月上车,匆忙倒车之际差点控上停在后面的车于,轮胎在地上磨出嘎嘎刺耳的声响。 看着车于直奔出口,傅立中失望的垂下头。 突然,一声尖锐的紧急煞车声传来。 麦特双手握拳,用力的敲打方向盘,咬牙切齿的咒骂。“可恶,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他一出现我就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快受不了了!为什么他想谈,我就要谈?为什么总是他赢?气死我了!” “你冷静下来,不要这么激动。”青月拉住麦特的手。 “要谈就来谈吧!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麦特非常恼怒自己的让步。“青月,你先回去。” “我也去。”青月不放心。 麦特痛苦的摇头。“让我自己解决。” 傅立中被煞车声吓一大跳,以为出事了,快步的跑过来。 “傅伯,上车吧!他肯跟你谈了。”青月下车,怜悯的看着这对恩仇交缠的父子。 傅立中生怕儿子改变主意,立刻跳上车。 青月看着车子消失在转角,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父子终于面对面,希望他们能解开彼此心中的结,忧的是麦特情绪太激动,行动太冲动,她怕会有状况出现。 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没有说话,傅立中跟着儿子进到公寓中,环视四周,儿子过着相当简单的生活,但感觉上并不寒酸。 麦特从冰箱拿出啤酒递给父亲。 “从那以后我就不喝了,什么酒都不喝了。”傅立中拒绝。“那”当然是指出事的那个时候。 麦特凝视父亲两秒钟,改端两杯水过来。“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博立中一直苦无机会和儿子好好谈话,但是真正面对他,干头万绪干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来的什梅与愧疚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过了许久傅立中才说得出话。 “我知道我是个差劲的父亲,过去我错了,现在我真的想替你做些什么,什么都好,告诉我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没有你,我也长这么大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替我做什么。也许应该说就是因为没有你,我才能长这么大。你以为替我做几件事就是赎罪了?你就可以从此心安理得了?”麦特鄙夷的看着父亲。 傅立中羞愧得无地自容。“不是,到死我都不可能会心安的。” 麦特生气的拍打茶几,“死死死,你就一定要这样逼我吗?你死了倒轻松,而我却要一辈子背着逼死父亲的罪名。这个叫赎罪吗?” “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怎样?” 傅立中一时语塞,怔征的看着生气的儿子。 麦特用手撑着头,痛苦的皱着眉头,长叹一声。“关了多久?” “十五年。”傅立中低下头,“你知道吗?强暴、虐待儿童这类的犯人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违法犯罪者都瞧不起,这种人到了牢里都会被很好的教训。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被欺负的滋味,什么是无力抵抗的滋味。也因为这样,我才了解我对你母亲,对你们兄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那种恐惧、无助、无处可达的心情,我完完全全的了解了。” “看来坐牢也不是全无好处。”麦特轻笑。 傅立中默然接受儿子的讥讽. “后来怎么改行做厨师了?”麦特觉得自己好白痴,问这些做什么,这样不正好顺了他的意。 “有这样的不良纪录,当然没有学校敢用我。在牢里的时候,我帮几个误人歧途的孩子补习,有几个考上大学.我出来后靠他们帮忙,找到台厅的工作,从打来开始学,泪了几年也混到二厨.”傅立中抬起头看着儿子,“那天在召厅门口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老天可怜我,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为什么老天就不可怜可怜我?我一点也不高兴,我怕死了,你是我最怕的恶梦,那个恶梦竟然回来了.” “对不起……” “这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吗?”麦特跳起来,双手握拳怒视父亲. 傅立中闭上眼睛等着儿子的拳头落下,等了片刻不见动静,睁开眼睛却看到他握拳站着用力的喘息。 “我才不要变得跟你一样,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鹰。”麦特强迫自己控制住就要爆发的怒气,大声的告成自己,绝对不要让暴力代代调传,一定要挑肥出这个恶性循环才行。不只是为了向傅立中证明,也是为了自己、为了青月、为了将来的孩子。 傅立中有些失望,内心渴望能从儿子那里获得应有的惩罚。 终于,麦特冷静下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酗酒?为什么要打人?我们做什么错事让你这么恨我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牢里我也一直在想这些问题,花了好久的时问我才弄清楚我到底怎么了。”傅立中低下头,“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我们的好等我研究所毕业就结婚,可是她却在我毕业前夕出车祸死了。我受到很大的打击,变得跟废人没什么两样。” “你妈妈是她大学死党,出事后她每天都来安慰我、鼓励我,久而久之我们就在一起了,她怀了你之后.我们就结婚了,没多久又有了小里,回想起来,我们也曾经是很幸福的家庭。”傅立中感慨良多的说。 “曾经?!”麦特重复这苦涩的两个字。 “是呀,曾经。”傅立中接着说:“错就错在我不爱你母亲,我一直都爱着那个死去的人。你母亲老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好强不服输的她一直要和死去的人比出高下,为此我们争吵不休,愈吵愈凶。” “错就错在我不该出生,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你们就不会结婚,也许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错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可以头也不回的抛弃我。”麦特决然的说。 “不是这样的,你出生的时候我们高兴极了,抱着小小的你,初为人父的感动是言语难以形容的,你母亲也是,我们真的爱你和小里,这是毫无疑问的。”傅立中大声的说。 “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打得下手?为什么幸福的家庭会变成暴力的战场?”麦特嘶哑的反问。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而对现实,消着喝酒逃避,喝了酒就积酒装疯,刚开始是口头上的争吵,接着就变成动粗,刚开始打你母亲,接着就波及你和小里。酒愈喝愈凶.终于完全失控,变成一个只会用暴力的废物。我对不起你母余、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傅立中痛哭失声。“你能原谅这个没用的父亲吗?” “我……不知道怎么原谅你,我……不知道。”麦特困惑的望着苍老的父亲,他正深深的忏悔,无助的哭泣,虽然同情却又无法轻易原谅他。 “小明,我可以抱抱你吗?虽然你已经长大了,我想再抱抱你,一次就好了。”傅立中也不管儿子有没有答应,径自伸出手抱住他。 麦特的身心都还没准备好接受亲于间的亲密接触,他肌肉紧绷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虽然如此,他的内心动摇了,仇恨似乎不再那么根深抵固,父亲也不再那么可恨可惜。 傅立中紧紧的抱住儿子许久许久,仿佛身为父亲的他正在补偿亏欠他的亲情与温暖。“谢谢你。”傅立中满足的放开儿子,脚步异常沉重的走向大门,不时回过头看。 “爸。” 傅立中倡住,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声爸爸。 “你不要做傻事。”麦特颤抖的说。从父亲的言语中拥抱中,麦特感受到他所发出的讯息,他失去了生存的目标与意义,他是真的想死,不是说来吓吓自己而已。 “怎么会……”傅立中虚弱的否认。 “如果你真的想赎罪的话……”麦特怜悯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对于当年所犯下的罪孽,他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失去了一切,对于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又何苦逼他到绝境。 “什么我都愿意做。”傅立中热切的等着苦寻多年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想赎罪的话就去帮助那些受虐儿重,去家扶、去几协、去那些帮助受虐儿童的社会机构吧!去解救另一个偏隋明、另一个博万里,告诉那些施暴者,暴力是无法获得任何东西,只有毁灭。” 傅立中感动极了,眼中滚着热泪,用力的点头。“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去。” “也许……只是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够坚强了,等我心胸够宽大了,我也许能够原谅你,所以……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明—…·谢谢—…·”傅立中掩面哭泣。言语真是NI奇,几句话就化解了测积多年的怨恨。 傅立中心满意足的离开,麦特默然目送父亲离去。 终于,迎向多年来济命地近的恐惧,没想到场面出奇的平静,没有烟硝弥漫,也没有血肉横飞,就这样坦然的面对它,然后穿身而过,巨大的阴影被抛至身后,消失在光亮之中。 终于脱下沉重的铁皮外衣了!麦特虚脱无力,全身的气力如潮水急剧退到几百里外,眼前只剩下干涸的沙滩,他连起身走到床边都是很吃力的事,身体像千掉的沙堡一样沉重脆弱一路崩溃散落。他重重的跌到床上,意识如船骸沉入深深的海底,沉到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还要暗的地方。 青月直接开门进入麦特家,客厅的灯亮着,里面悄然无声。她在卧室找到麦特,他和衣而睡,连鞋于都没脱。 她轻唤几声,他依旧沉睡.“哪有人睡得这么死。”她调皮的捏捏他的脸颊,他还是动也不动,她只好帮他脱下鞋袜领带,盖好被子。 她发现床边多了一套小桌椅,上好的本质配上织锦的椅垫,这个角落很适合喝咖啡或者谈天.沿着问边堆放着几大使百货公司的袋子,她忍不住问看,里头是好几套丝质女用睡衣、拖鞋、浴巾、浴袍、牙刷等等盥说用品,这些全都是为她准备的吗?他什么时候买了这些东西?对不爱购物的他而言,买这么一堆东西可不轻松吧! “不敢送给我就偷偷藏在房间里?这样不是一样乱花钱,你这个笨蛋.”她盼到他身边,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熟睡的脸庞。 突然,麦特睁开眼睛懒懒的伸展四肢,这一觉睡得好沉好久,好像一个世纪这么久.用身看见身旁躺着心爱的女人,他怀疑自己还没醒,伸手轻触她的身于,她确实存在。他兴味盎然的看着眼前的青月,长长的睫毛下是灿烂如星的眼睛,而起伏的胸腔中是温柔宽容的心灵。 “吵醒你了?”安特激笑的说。 青月揉揉眼睛,“为什么不听电话?我昨天打了好久都没人接.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没听见。” “说得也是,你昨天睡得好沉,叫都叫不醒.”青月关心的问:“对了,你和傅怕谈得怎样?” 麦特把昨晚的事简略的告诉青月.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解决了,不过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你做得很好。”青月肯定的说。他比自己想像的成熟宽容,今天的他看起来比昨天的他更温暖柔和。 麦特下床找出盥洗用品给青月。“这些我只是先买起来放着,还没要给你,你不要骂我。”每次送东西都被她骂,这次麦特先解释清楚。 青月没有生气,拿起一件性感睡衣,胸前薄纱蕾丝背后全部露空,丝质下摆只能盖到大腿一半。“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太夸张了吗?” “不会呀,很漂亮呀!我很喜欢。”麦特笑得很邪恶。 “喜欢的话,你自己穿。”青月娇嗔,将衣服丢给麦特。“该准备上班了,再迟到皮耶就打电话来问了。” “不怕,我就告诉他你在这里,我们在忙。”麦特调皮的说。 “忙什么?三八!” 趁着麦特梳洗,青月到回房准备早餐,她拿出盘子放上刚做好的三明治。看着手中的盘子,她想起和他一起挑选盘子的情景,不由得笑了出来,这种感觉好像新婚夫妻幄! 突然,相处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眼前,细细碎碎的琐事幻化成一朵朵芳香的小花,轻轻飘浮在周身。青月强烈的想要每天早上在他身边醒来,想要和他度过每个晨昏。甜蜜幸福的感觉战胜了心中的疑虑和恐惧。 “哇!好香。”麦特等不及打好领带就冲到餐桌边。 青月站在流理台边凝视着心爱的男人。 “怎么了?”麦特感到奇怪。 “我们结婚吧!”青月一字一字慢慢的说。 麦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着她。 “我们结婚吧!”青月再说一次。 麦特欣喜若狂的抱起青月并且疯狂的吻她。 “讨厌,人家还没刷牙。”青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麦特高兴的手舞足蹈,想要告诉全世界,当然第一个是皮耶。他抓起电话,突然想起某事。“舅舅那边怎么办?” “傻瓜,舅舅早就认定你了,不然不会叫你做乞丐七。”青月娇笑。 麦特这辈子从没这么高兴过,两人紧紧相依,深信只要两人在一起,互爱互传,相扶相持,一切的问题都可以克服、超越,终将获得幸福。 安特和青月的喜讯立刻传遍公司,大家才在怀疑他们是一对时就听到喜讯,直夸他们真够厉害能瞒过大家的耳目,钟珍珍更是跌破眼镜。 最高兴的当然是皮耶.有情人终成眷属,从今以后麦特有青月管.自己不用再操心了。 舅妈一听到青月决定嫁给麦特,心情就跟嫁女儿一样,舅舅没有反对.只简单的对麦特说:“阿月就拜托你了。” 傅立中看到儿子就要自组家庭,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疼爱孙子,补偿自己欠儿子的,想着想着心中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简单的婚礼在饭店中举行,只有宴请公司同事和几位亲朋好友、突然出现的林玉仙是意料之外的贺客,她准备了一个大冰雕,打算让青月用大铁锤打烂,象征她击溃麦特这座大冰山。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蔡爱慈高兴的问。 青月微笑点头。 舅妈帮青月将头纱盖上,虽然满心欢喜却忍不住流泪,她赶紧用手帕擦擦眼角。本来叫丈夫陪阿月走红毯,别扭又脸皮薄的老公说什么也不前答应,其实他是怕到时候忍不住哭了被别人看见。 青月起身向舅舅舅妈行一个大礼,感谢他们的照顾,忍不住红了眼,拜别长率后.获爱慈扶着新娘子出门。 门开了,站在门外等候的新郎转过身来看着美丽的新娘,新部伸出手,新娘将手掌轻轻的放在他掌中,将自己交给彼此。两人眼神交会,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未来,会心一笑,一起步向明亮的前方。 一完一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